“他認識我母親,找我聊了點往事。”
“母親……往事……”白逸徵突然想到之前關于應皇君的傳言,有些遲疑地開口,“難不成應皇君當年的心儀之人……”
行千鹭點點頭:“沒錯,就是母親。他對我表現出來的樣子,對陛下恨之入骨,連帶着也對二皇女十分冷淡,就是不知道他今天的樣子,幾分真,幾分假了。”
白逸徵若有所思道:“恨之入骨?十分冷淡?那也難怪二皇女成為那麼扭曲的性子了。”
行千鹭淡淡地開口道:“世上心術不正之人不知凡幾,一個缺失了父母的人作惡,人們的第一反應總會是,他父親或者母親從小沒有陪伴他,難怪他變成了這個樣子,殊不知父母皆在身邊的作惡者也不乏少數。”
白逸徵聞言一愣,還沒反應過不,行千鹭又接着說道:“我并沒有為應皇君開脫的意思,隻是覺得,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應皇君雖對二皇女不聞不問,但也未曾苛待于她,殿下從小生父早逝,在潘貴君手下讨生活,也能成長得如此優秀。”
白逸徵輕咳一聲,眼神飄忽,有些不好意思,妻主怎麼又誇他啊,他小聲地說道:“妻主說得對。”
“令我在意的,不是這些往事。”行千鹭平靜地說道,“而是,他知道我的實際情況,并且稱之為先天靈體。”
聞言,白逸徵被羞澀與喜悅沖暈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他狠狠地皺起眉頭:“他為何會知曉?先天靈體是什麼?”
行千鹭将原話複述了一遍,然後說出自己的推測:“此事當年明确知道的,隻有母親與鐘姨二人,而先皇是通過當年的五皇女猜測到的,目前知曉此事且仍在世上的,隻有殿下和鐘姨兩人,應皇君,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白逸徵面色凝重地問道:“會不會是,皇祖母告知了母皇?”
“可能性不大,”行千鹭搖頭,“陛下若是知道,對待我的态度不會如此,即使是不拉攏,暗地裡的監察總是要有的,而陛下并無任何舉措。”
“妻主剛剛說,應皇君提到了五皇姨是先天半靈體?”
“嗯,”行千鹭點點頭,然後瞬間反應過來,“殿下是說……”
“對,我認為,應皇君不一定通過妻主知道此事,他說不定是了解到五皇姨的死因,然後推斷你是同樣的狀況,有所猜想之後,驗證要容易得多,妻主平日的所作所為,也并未隐瞞。”
行千鹭贊同道:“殿下言之有理。”
“不過,還是得好好查一查這個應皇君,這麼看來,他一點也不簡單,順着他的線索,說不定能得到他的信息來源,從而對妻主的體質有進一步的了解,到時還能解決妻主體弱的毛病。”白逸徵說着說着,眼睛都亮了起來,如果妻主是健康的,就不會每日隻在行府中看書,她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
行千鹭沒有反對,她将此事告知白逸徵的目的也是為了讓白逸徵查一查應皇君,隻是她不是為了自己,她是覺得應皇君此人,是個有手段的瘋子,比常人可怕百倍,因為猜不透他的思路,行千鹭怕他會在白逸徵的皇權之路上摻一腳,到時候打白逸徵個措手不及就不好了。
白逸徵輕撫着她的頭發,寬慰道:“妻主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讓人去仔細查查,不僅京都,還有應家所在的江南,正好黎明在附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黎明?”從來沒聽過的名字。
白逸徵解釋道:“是黎陽的姐姐,因為是女子,方便行走,所以一些需要遠行的重要事件,都是黎明去做。”
行千鹭點點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黎陽有姐姐。
“應皇君還說什麼了嗎?”白逸徵有些擔憂,這個應皇君看來很關注妻主,但他們并不了解應皇君,他若是起什麼壞心思,可真是防不勝防。
行千鹭想到了應皇君的謀反邀約,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沒什麼了。”
白逸徵點點頭,然後就開始抱着行千鹭親親蹭蹭,滿足地眯起雙眼,正事聊完了,終于可以享受和妻主的親昵時光了。
拜白逸徵的黏人所賜,後一日的宴席兩人差點沒起來,每當行千鹭想要推開白逸徵時,他都撒嬌地說道再抱會再抱會,然後就折騰到了很晚。兩人趕到宴席時,隻比女帝他們快了一小會。
雍容華貴的女帝帶着清冷出塵的應皇君與華麗妖娆的潘貴君入了座,賜衆人平身,然後禮官開始宣讀前一日狩獵的排名,隻宣讀前十名,從後向前。
第一個就是二皇女,沒想到她居然排到了第十,行千鹭向二皇女望去,看她臉上裝出來的溫和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行千鹭默默思索,看來這京都,還是卧虎藏龍啊。
排名第三的是靈司指揮使,排名第二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的女子,但是今日之後,這個家庭估計要出名了,行千鹭靜靜地想道,接着禮官報到第一名,不出意外地是白逸徵,而三皇女,果然連前十都沒進,
但隻有行千鹭覺得不出意外,現場卻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這個狩獵的魁首居然是個男子,還是之前在武學方面不顯山不露水的白逸徵,衆人竊竊私語起來。
就連女帝也很驚訝,向着白逸徵和行千鹭的方向望來,随着一起到的,還有應皇君冷淡的目光,與禇貴君銳利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