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個多月的行程,一行人才到達離鬼門最近的城池——立城,由立城城主親自引他們入城并入住城主府。
當晚,靈司指揮使與指揮同知便前來拜見,衆人在城主府正廳議事。
指揮使與指揮同知見到行千鹭也留在議事廳内,不由得對視一眼。
她們二人都是靈力強大之人,就算因行千鹭是行愫之女而面子上保持尊敬,内心裡也是看不上行千鹭的,不過這兩人都是三皇女的人,大皇子的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也沒有多說什麼。
行千鹭自兩人進門以來便不留痕迹地觀察着這兩人,她敏銳地察覺到,那兩人看向她時隐隐帶着不屑的情緒,但在面對白逸徵時将這股情緒全部收斂了起來,難道這兩人,也是他的人嗎?行千鹭暗暗思索,眼神看似不經意地掃過白逸徵,連靈司都掌控了,還需要行家的力量嗎?
“現在情況如何?”白逸徵開門見山。
指揮使答:“回大殿下,臣前日與同知一同前往鬼門,發現封印相較之前,确實威力有所減弱,但短期内應該還不至于失效。”
白逸徵皺起眉:“還能撐多久?”
“這……”指揮使為難地看了一眼指揮同知,同知也是一臉無奈,指揮使隻得硬着頭皮回答,“臣,也無法判定,鬼門的力量在日益增強,臣實在不敢妄下決斷啊,請殿下恕罪。”
靈司指揮使,已經是靈力領域的佼佼者,連她也說不好的話,那可就難辦了,白逸徵暗中攥緊了拳頭。
行千鹭輕輕拍了拍白逸徵的胳膊:“殿下,我們明日,親自去看看吧。”
白逸徵點點頭,指揮使二人卻是不以為意,大殿下雖然厲害,心思深沉,手段高明,但畢竟是男子,沒有半點靈力,在靈氣靈力方面,根本說不上話,更别提那個身為女子卻不能使用靈力的廢物行千鹭了,她們二人都看不出門道,這兩人能看出什麼來?
心裡不屑一顧,面上卻恭敬有加,指揮使拱手:“好,臣這就讓下面人去安排。”
因鬼門對行千鹭有範圍和時間的限制,路程中不能歇息,所以四人天不亮就出發了,為了降低鬼域帶來的影響,他們此行并沒有帶侍衛和下屬。
指揮使二人發誓,她們從來沒有坐過速度這麼慢的馬車,心中對行千鹭也愈發不滿起來,但大殿下都沒說什麼,她們也不敢開口。
一路上陰氣逐漸加重,剛開始還能隐約見到荒廢的村落,自鬼門現世以來,這裡原本的居民都遷走了,大部分都在應城定居,如今出現在這裡的,就隻有鬼怪和靈司的人了。
随着逐漸靠近鬼門,連植物都變得稀少,在離鬼門十裡範圍的時候,已經沒有正常的植物了,大部分地區變成荒地,土壤都是黑色的,偶爾看到的一些植物,也蘊含鬼氣與毒素,光線也變得幽暗,明明快到正午了,卻好似日落之時。
行千鹭早早就貼上了鎮靈符,但卻阻隔不了陰氣,披着大氅,抱着暖爐,卻依然感覺到陣陣發冷,指揮使二人感受也不好,臉色也有些發白,直到運起靈力抵擋陰氣,才稍稍抵禦了這種寒冷。白逸徵反而是一行人中狀态最好的,好似根本沒受到什麼影響,隻是皮膚有些涼罷了。
行千鹭無法運用靈力,冷得連指尖都在顫抖,整張臉更是毫無血色,白逸徵不小心碰到她的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碰了個屍體,他皺皺眉,這人可不能死在這。
白逸徵運起内力,雙手變得溫暖,然後他抓住了行千鹭蒼白的指尖,将那雙纖細的手整個包裹起來,行千鹭先是一驚,然後接受了這份好意,身子也向白逸徵靠近了一點,甚至到最後,整個人都依偎在白逸徵的懷裡,方能勉強抵禦陰氣的侵蝕。
白逸徵替她裹了裹大氅:“不是說陰氣不可怕麼?”
行千鹭仰頭,艱難地扯出一抹笑:“陰氣傷不了性命,自然不可怕。”
白逸徵有些無言,隻得加快了内力的運轉,使身子更熱一些,然後抱緊了行千鹭。
這是白逸徵第一次與一個女子這般親近,身子真軟,他默默想道,别扭地轉過頭,然後悄悄紅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