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碎之際,還充滿了疑惑,小洞洞?誰呀?機關豬的名字?
“你看,你這稱呼一出口,你的好徒弟都驚呆了吧?”房間裡走出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這是洞世大師,高高瘦瘦的人着一身素灰色輕薄長袍,顯得氣度不凡,這麼一個谪仙般的大師,居然被師父喊作“小洞洞”!?
我覺着被師父給喊毀了。
……小世世、小大大、小師師都比小洞洞好聽啊!?
“你們不在的時候,都是小洞洞陪為師聊天的,不然為師可要被悶死啦!”師父倒是一臉嚴肅狀,“所以為師就學了一手來招待小洞洞。”
“……我不叫小洞洞。”洞世大師看着師父。
“那叫大洞洞?”師父無辜地看着對方。
“師父,人家大師的氣質都被你喊毀了。”大師兄看不過去了。
“算了算了。”洞世大師感慨了一句“機關豬這說法當真沒錯”就招呼我們來吃東西了。
比較滿足期待值的就是這一桌子的菜了,沒想到師父的手藝當真不賴,走出來的菜肴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吃完後還回味無窮,不禁讓我想着明天也要來蹭一頓才行。
“你們這次怎麼去了那麼久?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飯後,師父一邊喝着茶一邊問我們。
“看樣子,宓羅門是覆滅了。”大師兄說罷,把白玉石用火燒盡宓羅門的事情告訴師父,“不過出了點麻煩,我們遇到紅影了。”
不想,師父聞言後放下了茶杯,臉色驟變,灰白的眉皺了起來,“魔教?”
“這樣看起來的話,旋風寨被宓羅門操縱,而宓羅門是被紅影所操縱。”洞世大師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師父,紅影是什麼人啊?那麼厲害?”我問。
“為師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意外地,師父搖搖頭,但語氣聽起來還帶着幾分憤怒,“這天底下,估計也沒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不過,你隻要記住就好了,魔教的人鐵定沒有好東西,不要與他們有所交集。”
“啊?可是不是說是魇華教的教主嗎?”我疑惑地。
“這隻是其一罷了。”師父道,“也不知道他此次出手為的什麼,你們和他交手過嗎?”
“嗯。”大師兄點點頭,而我覺得我碰上紅影根本就是挨打的份,一點還手機會也沒有,應算不上交手,便沒作聲。
“有沒有傷着?”師父關切地,目光更是鋒利了幾分,“我就說魔教的都不是什麼好鳥,你要去藥師堂看看嗎?”
大師兄搖搖頭,“現在沒事了。”
現在是沒事了,你也不想想之前你用掉了多少藥布……我一想起來就覺得心驚膽戰。
“對了,師父,紅影使的一種很細的銀針,紮人很疼,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躲開?”我忽然想起這事,便問師父,下次碰到紅影可以沒那麼傷。
“那招式名為‘魇雨’通常和‘火舞’一起常為紅影使用,火舞還好靠左右閃躲避開,但魇雨的針太細,太多,隻能快速逃離。”在師父臉色鐵青,尚在思索的期間,洞世大師替師父回答了,“不過,你們下次遇到紅影,還是躲開為妙。”
“話說,你們那位蠢蠢的朋友呢?”師父似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望向大師兄,轉移了話題。
“他留在淮安了。”大師兄道,“之前也是因為處理他的事情耽擱了些時日。”
“噢。”師父點點頭,“說起淮安,那應是個離绛湖挺遠的地方,比較偏南的。不過說起來,近來有幾個從淮安遠道而來的軍爺找上門來了。”師父說着,看向正在一邊窗前看風景的二師兄,“說是要找你的,我的小玉啊。”
二師兄聞聲轉過身來,師父繼續道:“為師把他們轟出去了,放心。”
“下雨了。”二師兄輕聲地,我聞言也往窗外望去,果然見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潤濕了草木,放眼望去,一片青翠綠色。
“師父,快清明了。”二師兄輕輕地。
“嗯……不過,那些軍爺不解決終究是麻煩。”師父喝了口茶,“需要幫忙嗎?”
二師兄搖搖頭,轉身便出去了,冒着紛紛點點的雨,不消一會兒那身白衣就被沾得濕了,我見着他的外衣都要透明了才反應過來拎了把油紙傘沖出去遞給他。
為了避免他又心不在焉的,我還是把傘開好了塞他手裡的。
其實我還是能理解一點他這心不在焉的,而且我也知道他這是要去找個籃子便下山去的。
每逢快到清明的時候,二師兄總會下山不知從哪帶回來一籃子的紫色的五瓣花,名為“紫玉花”,花是細小的,多朵湊成一簇,有着淡淡的香氣。
二師兄帶了一籃紫玉花回來清洗幹淨,便直接提去廚房。
二師兄很少親自下廚,以前他曾心血來潮到廚房倒弄了很久,結果我們隻聽聞廚房發出“轟隆隆”的疑似爆炸的聲音,之後他就端出了一堆焦黑的不明物體,名曰“食物”,直到第二天有人進廚房,那廚房還是立刻就炸了,這後遺症厲害地連一向對我們很是縱容的師父都闆起臉來,嚴令他不許下廚,還讓人在廚房大門外粘貼:“廚藝不佳者以及某玉姓人士不得入内”的告示。
而至于那堆“食物”,大師兄帶了些外出,回來時告訴我們他用這些“食物”當飛镖扔得挺爽的,又硬,殺傷力又大……
二師兄廚藝“犀利”,但唯有一道“紫玉花糕”是拿手的,也就隻有這時候師父會撕下廚房大門張貼的告示。這道“紫玉花糕”從廚房裡捧出來的時候,是一碟晶瑩通透的紫色小方糕,上有細碎花瓣——但其實這種糕并不是很好吃,以前我要過一塊來嘗嘗,味道很淡,嘗細了甚至會感覺有一點苦,但苦着苦着又變得有點甘甜,不過無論怎樣,我也不是很喜歡這種味道。
後來得知二師兄這是要“帶回家”的,我也沒再要一塊來吃了。
嗯,二師兄做好紫玉花糕的時候,會把它們放好在籃子裡,再執一柄傘,到市上沽些酒,然後自己外出,說是“回家”。
我曾問過他,他家是在哪?我們怎麼不知道?
他沒直接回答我,隻是默默塞我一塊紫玉花糕便走了。
那還是大師兄告訴我的,他跟我說:“清明時節回的家,能是什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