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來的實在是太猝不及防。
悠真雖然感到意外訝異,但内心甚至沒有太多的真實感。
實在是不像告白的告白,更像是飽受思念的委屈後,終于見到熟悉之人後,因為缺少安全感而格外黏人的小老虎。
悠真心軟了一下。
“白澤先生……”久久沒有得到悠真的回應,中島敦不安到根本不敢去看悠真,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努力地不讓淚水滴落,擡起頭直視悠真,“我是認真的。”
悠真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倔強地想要證明自己的中島敦,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便一直緊繃的神經忽然放松了下來。
“我知道的。”悠真說不出拒絕的話,隻是耐心地任由中島敦貼在他身上。
中島敦一方面為自己的告白沒有引起悠真的重視而感到略微氣餒,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将掩藏在心底的心意說出來,白澤先生卻沒有因此而疏離他,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期。
本該如此的。
可是,果然他還是無法輕易被滿足。
他不想再一次失去白澤先生了。
摟緊比起記憶中更加單薄的身軀,中島敦的眼瞳中漸漸映照着暗金色的光輝。
“白澤先生,你會留下來嗎?”中島敦沙啞地說道。
悠真沉默了片刻:“抱歉。”
中島敦握住悠真的手一緊,但在悠真悶哼一聲後,他很快反應過來,松開手退後了一步,驚慌地連忙道歉:“對不起,白澤先生,我太用力了。”
悠真無奈地看着中島敦過于小心翼翼的模樣,說道:“沒事。”
也是他剛才剝離令咒太過急切,身體到底還是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轉移。
揉了下酸軟的腰,悠真環視了圈裝修得比起先代首領在時還要更奢靡的首領辦公室,突然有點困惑。
雖然他為了和看起來更容易交流的中島敦談話,讓太宰治單獨給了他和中島敦兩人空間。但這畢竟是首領辦公室,為什麼作為首領的太宰治,反而對于被近乎命令地讓他出去這樣的話語表現得這麼自然。
不應該是身為首領的太宰治留下,讓下屬安排他和中島敦去另一房間嗎?
悠真清楚地知道,樓下便是會議室。
自從來了這個時空後,悠真有太多疑惑沒有被解開。
但時間緊迫,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特别是太宰治臨走前的暗示太過明顯,明顯到悠真無法忽視。
悠真來不及多想,直接地問道:“敦君,可以說些有關我的事嗎?比如,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意外?”
即便現在他不得不停留在這裡,但悠真卻并不覺得他會永遠留在這個時空。
聽聞悠真的話,中島敦如驚弓之獸般,甚至瞳孔有瞬間拉長變成宛如貓類的豎瞳。
悠真蹙眉,這樣反常的反應,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絕對不簡單。
但為什麼都在隐瞞他?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中島敦遲疑地垂下腦袋,像是做錯事又乖乖承認的小動物:“對、對不起,白澤先生,我不能确定。不過,如果白澤先生想知道的話,我——”
“喂。”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阻止了中島敦的話。
本來就快知道的答案被打斷會讓悠真感到郁悶,但這聲音熟悉得悠真完全意想不到。
悠真驚訝地看過去。
中也?
中原中也神色不虞地邁着步伐走了進來。
“遊擊隊隊長,你越界了。”中原中也冷冷地瞥了中島敦一眼,“想死嗎?”
中島敦想到了什麼,臉上失去了血色。
中原中也毫不在意中島敦的反應,而是看向了悠真,挑了挑眉:“看到我很驚訝?”
悠真确實非常驚訝,在看到中原中也的第一眼,悠真甚至以為中也和他一樣,來自于十年前。但下一刻視線落在中也的身上,那穿着和淩厲的氣勢就讓悠真知道他猜錯了。
不過,中也居然加入港口黑手黨了嗎?
悠真心情複雜,但又覺得中也離開了“羊”,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中原君,”悠真猶豫了一會兒,因為不清楚未來的自己和中也是什麼關系,所以保守地說道,“很高興能見到你。”
而中也卻先是一愣,随即便似乎被悠真的疏離客氣的話語氣笑了,他哂笑一聲:“中原君?”
“很高興見到我?”中原中也慢條斯理地重複着悠真的話,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嘲意,“你可真是令我感到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