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鳳薛人,唐然。
一位從出道起就壓在頭頂上,一位是她耿耿于懷無法觸碰之人,一位是早年失去的摯友,在系統的判斷裡,所謂‘障礙’皆是安紫兒的心魔。
虞兮沉默,對系統的話不置可否。
許是出自同性間的珍重,或是對安紫兒的智商信任,聽系統挑撥的話,她甯願相信其中另有暗手。
在與系統的問答間。
虞兮初步有了些猜想,對自己與這無形之物的關系下了定論。
系統——宿主。
兩者有某種約束,含有契約束縛。
她的提問,系統的回答。
其中多有修飾與轉移話題的嫌疑,側面可以證明,系統它無法對宿主撒謊?但能模糊概念回答問題。
它提出的9個願望,肯定存在限制,例如它的上一任宿主安紫兒,要是願望沒有限制,她可以令唐定淵廢棄協議才是,何苦去簽。
看來自己是無法回到現代了,也不能去見鳳哥……去體驗小狼狗的魅力,更不能找安紫兒算賬。
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
盡管有系統的九個願望吊在前方,她還得給自己再謀求些福利才行,這‘福利’必須是系統能做到,又不會引起對方反彈的。
虞兮又不是真蠢,要一直裝傻充愣地去激怒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它剛誘導着自己把願望用在安紫兒身上,如此說明,一旦她換取完所有的願望,它就可以換一任宿主,再返來對她下手也指不定。
“我才不把願望用給她,浪費。”
虞兮任性的宣告,道:“你跟安紫兒都是一路的。我到這兒,什麼年代都不知道,鬼知道任務有多難,我不做。”
“宿主可安心,”系統發現虞兮剛才的敏銳,好似昙花一現,又變成跟安紫兒相似的任性狀态。
系統頓覺心累不已,為自己的眼瞎而痛心。
網絡不可靠啊,隻能硬着頭皮安撫,系統繼續忽悠起來,“關于任務,本系統作為戀愛系統,一向以宿主的滿意度為最高宗旨。”
“您的任務僅僅需要獲得心動值、好感值,以及瑪麗蘇值,讓世界淪陷于您的美貌和才華,這就是唯一的任務。”
虞兮尖叫起來:“什麼蘇?瑪麗蘇!現在根本不流行瑪麗蘇,你是戀愛系統,還是考古系統。”
系統:……。
突然,被直球傷得體無完膚。
正因為‘瑪麗蘇’落寞,不然輪得到虞兮她們綁定?
按照以往的設定,就虞兮、安紫兒這一流派的都得是惡毒女二、女三的待遇。
系統耐心相勸,“本系統是正版戀愛系統,您的蘇值,心動、好感值達到每一個階段,即可解鎖一個願望。”
為引虞兮上鈎,它用曾經勾住安紫兒的方法:“比如,現在您已經有了70的心動值,瑪麗蘇值等級一,已經可以許在系統能力範圍内的願望。”
好頭疼。
這破系統看起來又破又舊,滿肚子的壞水,都快漏風了。
虞兮目露嫌棄,但不得不接受現實,“心動、好感值是什麼,瑪麗蘇值怎麼算,什麼又是你能力範圍内。”
“心動值是攻略對象對您的感覺,最高位100為‘至死不渝’。好感值是對你的感官,100為‘親密無間’,您的一切行為在對方的眼裡會合理化,前提您不會作死的黑化毀滅世界。”
“而瑪麗蘇值又稱‘蘇值’,是您獲得的信仰,等級從一到十;系統無法扭轉世界意志,比如您要求全世界的錢都歸您,這樣的願望已經超出系統的能力。”
哪位聰明蛋許出‘世界的錢都歸她所有’這種願望?虞兮蠻欣賞這位許願人,既然要許願望,必須有利自己,她多想了片刻。
錢,虞兮也想要。
可這兒不是熟悉的現代,就算許願要錢也毫無用處,好比小兒揣金會引來麻煩,她該如何将願望的價值發揮最大?
人的生存本能,第一重要的是‘活着’。
虞兮揣摩着系統可實現的願望,試探問:“我要安全,這願望能達成?”
系統差點以為虞兮想許久是要語出驚人。
辛虧,這個願望很簡單。
系統道:“您若是追求安全,可以許願刀槍不入,反彈傷害,攻擊加倍。”
聽起來像遊戲加成啊。
虞兮懷疑,道:“你說的刀槍不入是,任何武器都不會傷害到我嗎?”
拜托,刀槍不入诶。
聽起來就很厲害,要是什麼都能防,豈不是天下無敵。
系統道:“不,刀槍不入是指,刀、槍無法傷害您。”
“哈?”
差點兒被氣笑,虞兮無語了,又問:“那攻擊加倍喃?”
“以您現在的戰鬥力,根據系統估算,如果選擇此願望,将能擊倒本世界六歲以下兒童。”
虞兮笑了。
笑得很無奈,這系統……有毛病吧。
算來算去,兩個看似厲害的願望居然都是漏洞百出,虞兮當場選了[反彈傷害],起碼這願望貴在樸實無華。
虞兮挑選完願望,又問起:“我那兒來的70心動?誰啊。”
哪位大哥。
才出場就送她這個大禮,這不得感謝一下。
系統詫異:“您不記得昨日的情形?”
它重塑虞兮的本體後,她的狀态已經恢複,按理說昨夜的紅袖刀鳴,雨落花蕊,香霧月圓人相親,該是有記憶的啊。
“記得什麼。”
虞兮有模模糊糊的記憶,隻當成身心愉悅的美夢。
夢裡的自己正在奮筆疾走,把最新的花網的車況上傳。此本男主是位病秧子,被唐然埋怨她不老實,一直不放最重要的章節,那是她實在沒靈感。
新本的女主攻氣滿滿,男主身嬌體弱的……好難畫。
昨夜,風吹楊柳畔,池面粼粼。
筆直不屈的青竹欲泫欲泣,豔麗奪目的玫瑰,霸道地肆意擒着青竹,在水中嬉戲。畫面感引得虞兮靈感爆發,簡直是下筆有神助。
當然這類沾了些許顔色的夢境,總不能給系統說,虞兮直說不記得。
系統:……既然如此,那我得給你回想一下。
随着系統的引導,虞兮遲鈍的腦子裡的模糊畫面,開始一點點清晰。
》》
金風細雨樓有四樓一塔。
在江湖慣有盛名,經由現任樓主之手,如今已是壓六分半堂一頭,能與曾經的京城龍頭相抗衡的幫會。
作為現任當家,蘇夢枕繼承其父的重情重義,引得不少人為其品質傾倒,能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他委以信任的兄弟。
所以,當翠姑娘闖入樓内對着蘇夢枕一陣比劃,引得他大驚失色。在場參與會議者,除茶花與楊無邪兩人,無不面面相觑,對他神情驟變感到詫異。
翠姑娘用得手語。
速度極快,十分着急。
蘇夢枕當即喉間湧出腥味兒,臉色青白,猛烈咳起來。
這是得知噩耗的第一反應,他顧不得身體,跟着翠姑娘疾步向外走去。
茶花楞住,反應極快迅速跟上。
幾位立在廳堂内的人,多是能看懂些翠姑娘的手語。
賬房先生模樣的人,疑惑地看向同僚們道“她?”
古董倒是灑脫,道:“公子,這是有緣分沾身呐,”
另一位則不客氣冷下臉,道:“怕不是緣分,是災禍啊。瞧公子如此急态,恐有傷身……。”
楊無邪倒想跟着上去,然手邊的事情得囑咐下去,便晚了幾步,“一切都按照公子剛才的吩咐下去即可。”
公子屋裡多了人的事,想瞞是瞞不住的。
與其遮遮掩掩的引人懷疑,不如把事辦的堂堂正正。金風細雨樓樓主會有紅顔知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楊無邪要合理化虞兮的突然現身,避免被人窺視她的來曆。
“看樣子,這事你是知道的,”花無錯瞅着楊無邪,見人八風不動,探不出什麼,嘴裡暗暗警告,“聽說雷損已有打算,公子這兒就立刻添人,怕說不過去。”
楊無邪神情淡漠,道:“說得過去。事情還未下定,既然如此公子身邊有人伴着,再正常不過。”
花無錯道:“那女人什麼來曆,能讓公子如此失色?”
古董摸着下颚,道:“必然是位美人咯,不然怎麼能落入公子的眼。哎,不跟你們這群人扯東扯西,我得去分舵看看。”
古董拱手要走。
花無錯皺眉,不滿古董這般随意,盯着人道:“容你胡鬧。無論如何,這女人存在的消息,一旦被雷損知曉,怕是事情有變。”
“這些事情,公子知道。雷損有意讓那位動身,無論有沒有她在,結局都是一樣,”楊無邪對此态度保持一緻。
話已至此,楊無邪也不留下讓人多問,隻說要去找況三姐,一時廳堂内都散若無人,大家各自心有事。
[小姐出事了,她似乎中毒。公子,快去看看吧。]
陌生女人在衆人眼皮子下,悄無聲息被送上樓;花無錯在離開前向小樓眺望,他總覺得有事正在超出他們的掌控,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