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高量級的Omega信息素,香草冰淇淋與他的契合度不低,更别說目的就是為了他,幾乎瞬間引起他的反應。
“嘶。”原烙音抵禦着翻湧而來的信息素浪潮,他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兇狠目光。
陰冷,黏膩,就像是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老鼠,妄圖得到心儀的蛋糕。
但并不是Omega的。
“我先走了,晚上要回學校。”他跟經理解釋幾句,本來就是臨時拉來填場,經理賠笑臉還不夠,哪裡會拒絕。
将該有的下注分成轉給原烙音後,他以工作忙為利益,隻将原烙音送到電梯。
【地下二層,到了】
隻往上兩層電梯便停住,打開門是一片漆黑,原烙音等了半分鐘,不耐煩地去按關門鍵,卻無濟于事。
“什麼玩意?”原烙音不相信自己會那麼倒黴,許多案例在腦海裡走馬燈,他才不會當恐怖片裡送菜的路人甲,雙手抱胸準備去按最頂部的報警鈴。
在他手指挪到那個按鈕上時,門緩緩關閉,他努努嘴從褲腰裡掏出手機,并不知道一牆之隔後是另一番光景。
皮鞋粗砺的鞋底狠狠壓住腳下的那張臉摩擦。
如果這個鼻子眼睛嘴巴錯位的部位叫做臉的話。
那個奇異生物有類似于人的軀體,衣服下包裹的卻是一團黑霧,它們可以随意穿梭任何縫隙。
可惜它遇見了塔盧索。
“滋滋……滋滋……”它拼命求饒,發送的聲波像是一段新手拉響的小提琴。
叽裡咕噜說什麼呢?
闵随腳下越來越用力,直到那對不屬于這個異種的眼球從眼眶中擠壓飛出,他才擡起腿。
“别讓我再看見你。”異種中的脆弱生物米若,在塔盧索面前就像一根輕易掰斷的生面條。
它們天生沒有五官,隻能去偷去搶,越漂亮的五官越符合他們的心意,但往往連正常Alpha都打不過,隻能悄悄去翻屍體。
這隻格外膽大。
居然還把主意打到了原烙音身上。
“這次饒你一命,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米若倒在地上,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像漏風的門闆,它璞狀的手指在地上摸索,終于找到滾至角落的眼球安在臉上。
又安歪了,但沒關系。
“真幸運啊……”
新安裝好的眼球神經瞬間鍊接,米若越過塔盧索山一樣的背影,近乎執拗地朝電梯口看去。
原烙音早就到達首層。
酒店富麗堂皇的入口旁有一道暗門,推開後是裝修精緻的更衣室,大理石地闆顔色漂亮,所有器具每隔三小時消毒一次。
放眼A市,隻有萬盛才會這麼做。
更衣室沒别人,原烙音就沒忙着穿上衣服,他給醫生發去消息,希望快點進入多重信息素模拟環境測試新藥。
天生腺體殘缺被譽為不治之症,高水平分泌無法自主分解的信息素就是奪命号角,原烙音瞄了眼測量儀。
打場拳,信息素又整回原來的模樣。
靜悄悄的更衣室一切聲音都會放大。
偷襲,往往是為人不齒的行為。
原烙音還沒來得及穿上的衣服又在争執中撕碎,他大概認出裡面的三兩個人。
就是希望他簽約做職業拳手被拒後惱羞成怒,還讓他附贈按摩套餐一份的拳場經紀人。
這次帶來的恐怕有近十個人,原烙音腦子裡飛快想着該如何少一頓打。
簽約是不可能簽的。
熟悉的烏木味傳來,很淡,像是路過,下一刻就會随風飄散。
其實解決十個人大概率就是雙方都進醫院後再去派出所解釋聚衆鬥毆的原因。
原烙音從來不會怕這種挑釁,他時刻處于攻擊狀态,心裡的鬼主意又重新打起。
腺體的事關乎着他的小命和幸福指數,兩手準備一點不過分。
那位闵先生好像是個喜歡樂于助人的熱心Alpha,好不容易有相遇的機會,越來越熟對他這個社交恐怖分子來說不是手到擒來。
“你們想幹什麼,别打我!别打我!”他故意放開聲音,果不其然下一刻即将消失在門後的信息素壓迫宛若酷刑降臨,強制喚醒的信息素在那群Alpha的血液中沸騰,那疼痛足以抵得上粉身碎骨。
原烙音也遭到同樣的對待,但他神色如常,隻是扣在牆縫的手指微微發白。
“嗯,我馬上上來,讓陸駿河等着。”闵随挂斷電話,走到原烙音面前。
衣服沒穿上就撕了個稀碎,身上還有數不清的擦傷與淤痕,頭發是濕潤的,就像遭暴打一頓丢進雨裡的小狗。
為什麼每次見到這個小孩,他都是這麼狼狽?
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未來伴侶?
原烙音咬着下唇,信息素急劇分泌逐漸超過安全線,朝易感期逐步攀升,心率先投降,以不正常的頻率傳輸血液,想要向對方倒戈。
“小原?”闵随見他走神喊了句。
原烙音猛的擡起頭,眼前的男人西裝革履像是來參加談判,舉手投足間都是矜貴,烏木味信息素已經消失不見,但地上實打實還跪着一片。
他緩緩升起一個問号。
信息素在Alpha與Alpha之間象征着沖突、暴力與壓迫。
他隻聽說過契合度高能稱為命定之番的AO遇見後會在信息素催化下産生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
體内分泌的激素會向大腦傳遞錯誤信号讓宿主誤以為一見鐘情。
但Alpha和Alpha之間,會有契合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