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沈朝雪從沈母口中得知,他回來前一日,她恰好托人尋到了王艾,據說有金丹修為,還願意為凡人辦事,隻是财帛索要頗多。
沈家雖是商賈,在金陽城也排的上名号,沈氏成衣店和首飾店布滿大街小巷,在金陽商會也是坐在最上排的位置。
王艾索要的确實多,但也并非出不起。比起能再賺的錢,顯然沈朝雪這個唯一的孩子更重要,于是沈母一口答應下來。
知道王艾此人脾氣不好,沈朝雪帶來了五百金,足有答應給王艾的半數之多,但顯然,對方貪心不足。
“謝禮才這麼點?我可是金丹真人,你們以為是叫花子要飯?”
王艾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實木做的桌子立時炸開四分五裂,木屑飛濺,吓得花娘瑟瑟發抖。
沈朝雪眸色一沉。
前日王艾答應去找他,可如今看來,他或許根本沒打算找,一開始就準備獅子大開口。
從花樓出來,沈朝雪聽沈永常安慰他家裡錢多沒關系,雖說心裡暖洋洋,也有些哭笑不得,錢再多也經不住人家敲詐呀。
這人是沈家因他招惹的豺狼,沈朝雪不想冷眼旁觀,看着爹娘為他失去大半家财。
回沈宅後,趁着沈永常去想辦法籌錢,沈朝雪拿了所有能用的上的東西以防萬一,換上一身男裝,戴上千面紗,直奔花樓。
在幻境那段日子,沈朝雪了解到許多關于修士的知識,像王艾這樣身上沒有任何門派信物的人,很大概率是散修。連凡人的金錢都貪,實力有沒有金丹也要打個大大的問号。
所以沈朝雪有很大把握,王艾沒有見過謝重霄,他的身份不會被看穿。
沈朝雪去而複返,王艾仍躺在軟椅上,正高興地數着桌上的金條,驟然看見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蒙面修士,登時生出一股濃濃的不好預感。
他站起來,谄媚笑道:“這位真人,您有什麼事?”
沈朝雪一言不發,千面紗完美僞造出大乘期修士的恐怖威勢,王艾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神情驚恐,“老祖饒命!敢問我何處得罪了您?”
“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沈朝雪壓低嗓音,有意營造出嘶啞低沉的效果,和原本的聲音做出區别。
“您是說,沈家?”
王艾輕易被吓破了膽,他隻是一個練氣修士,哪裡有面對這般大能的時候,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打得魂飛魄散。
在沈朝雪的暗示下,連滾帶爬地趕忙拿出所有沈家給的錢财,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儲物袋,哆哆嗦嗦給了沈朝雪。
王艾讨好道:“老祖饒命,沈家給的都在這裡了,裡面還有些是我給沈家的賠禮。”
千面紗的僞裝效果隻有半炷香時間,解決完王艾,沈朝雪不欲久留。
他剛想離開花樓,有人從天而降,一襲紅衣烈烈,玉質金相,目若朗星,極為出色的容貌攝人心魄,遠遠望去,好似一團耀眼刺目的灼灼烈陽。
這人落地後輕輕撣了撣袖子不存在的灰塵,通身貴不可言,将這處院落的奢華全壓了下去,站在那,便無比光華奪目。
他掃過地上瑟瑟發抖的王艾,如掃過不起眼的灰塵,徑自掠過,看向沈朝雪,鳳眼微眯:“謝重霄?”
系統一整個統都傻了,結結巴巴道:“阿雪,他、他是魔尊夙淵。”
沈朝雪一愣,日月峰上柳無相和謝重霄不是說,夙淵不是在魔極殿慶生嗎?怎麼會出現在金陽城?
定定看了一會兒沈朝雪後,夙淵忽得拍掌,大笑道:“有點意思。”
沒見夙淵做什麼,王艾倏然暈死過去,沈朝雪戴在脖頸間的玉珏越來越燙,他腦袋刺痛難當,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腦袋裡随意翻攪,肆意破壞。
夙淵輕飄飄道:“狐假虎威的小家夥,浪費了大人時間,該吃點教訓才是。”
“阿雪!”系統驚呼一聲。
沈朝雪捂住要炸開一般的腦袋,緊咬牙關,匆忙之下甩出那張縛靈符,疼痛戛然而止,他立即趁機逃跑。
可夙淵即便沒有修為,經過千錘百煉的修士軀體也不是沈朝雪可以匹敵,沈朝雪才邁出兩步,便被抓住右肩。
“去哪?”夙淵語氣漫不經心,似乎被鎖住修為于他而言不算什麼,但沈朝雪敏銳嗅出危險的氣息,好似被什麼極為可怖的野獸盯上。
千鈞一發之際,他想也沒想,反手又是一張符紙。
“砰”的一聲,扣住沈朝雪肩頭猶如鐵鑄的手連帶夙淵本人,倏然消失不見。
沈朝雪後知後覺,縛靈符隻有一張,他剛丢出去的是讓人變成動物的變化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