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阿雪?你還好嗎?”
系統小心翼翼的聲音喚醒了昏迷過去的沈朝雪。
被捆住手腳綁在柱子上的人眼睫顫了顫,慢慢睜開眼。
看清所處的環境後,沈朝雪略微迷茫,緩了一會兒才回想起來方才發生的事。
在街上跟蹤他的人果然是來踩點的,他回到家不久,那群人便堂而皇之找上了門,行為放肆,似乎知道謝重霄不在,家中隻有他一個人,又弱又病,根本沒法反抗。
命運有時就是這般無法預料。
在天玄境中渡過了将近月餘,謝重霄從未真正離開過他,就連他出門都會遠遠綴在身後跟着,可偏偏謝重霄今日離開了,偏偏他一走,那群人便找上門來。
若是知道謝重霄什麼時候會回來還好,可沈朝雪不知道,隻知道進來的這一群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每一個人手上都沾過血,稍有不慎,或許在謝重霄回來前,他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看着包圍他、手拿武器模樣兇狠的幾個彪形大漢,沈朝雪維持着鎮定,努力拖延時間,“錢我會給,但大多數被我父母藏起來了,讓我想想在哪,不要殺我。”
領頭者臉上一大塊吓人的刀疤,看見沈朝雪時眼中閃過一抹驚豔,聞言朝他暧.昧一笑,“這麼好看的小娘子,誰會忍心殺你呢?”
“不過你最好快點想,也别妄圖喊人,我們的耐心很有限,一炷香之内若是拿不到錢……”刀疤臉嘿嘿一笑,臉上的橫肉擠在一塊,看着沈朝雪的眼神滿是貪婪。
其餘人配合地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
做設定時隻知道設定成能打又死有餘辜的惡人,沒想到當幾行字具象化時,會這麼令人厭惡。
沈朝雪渾身惡寒,抿緊了唇瓣。
他維持着冷靜,在這些人耐心耗盡前找出家中最後的錢财。
“就這麼點?”
刀疤臉明顯不信,帶人在家中翻了個底朝天,确定一個多餘的銅闆都沒有,頓時大失所望,陰恻恻地看向沈朝雪。
沈朝雪心髒咯噔一下,手心微濕。
“阿雪……”系統同樣提起了心,作為天玄境主人的沈朝雪一旦在幻境中死亡,那這個幻境的一切将會煙消雲散,白費無數心血。
“沒事。”沈朝雪鎮定地在心中道:“我還有一次傳送機會。”
大不了消耗掉。
都走到這一步了,眼看謝重霄的态度稍稍有了變化,不論如何,幻境不能現在破。
好在刀疤臉思考片刻,沒有當場殺了沈朝雪,揮了揮手,吩咐身後的小弟:“把人捆了帶回去,送給老大當壓寨夫人。”
沈朝雪緊繃的神經一松,緊接着,他眼睜睜看着這群人在沈家點了把火,僞裝成他死在火場的假象,後頸便是一痛,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就是被系統悄悄喊醒。
沈朝雪的後脖頸有些酸痛,他能聽見外面嘈雜的談笑聲,視線掃過這間風格粗狂的屋子,還有床榻上的獸皮,以及牆壁上大喇喇挂着的開過刃的刀劍,對處境的擔憂瞬間壓過了不适。
這裡應該就是那名“老大”的居所,或許是不認為他能逃走,房中沒有人看守。
沈朝雪動了動手腳,粗糙結實的麻繩綁得死緊,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他停下休息,目光不自覺看向房門。
回家時天色漸暗,這會兒房間的角落點了燭火,說明夜幕已然降臨。
謝重霄發現他不見了嗎?能找到他嗎?或者說……會來救他嗎?
沈朝雪不确定。
但他打算堅持到最後一刻。
察覺到沈朝雪的情緒,系統正準備開口,房門“咯吱”一聲,進來一個陌生的魁梧男人,瞎了一隻眼,滿身酒氣。
“就醒了?”
魁梧男人笑了下,走近沈朝雪,笑眯眯道:“醒了也好,昏迷多沒勁,浪費我們那麼多時間,小美人,可得好好補償補償我們……”
酒臭味撲面而來,沈朝雪難以忍受,臉色霎時間難看起來。
男人看出他的抗拒,表情倏然一變,反手一巴掌扇過去,又堪堪在落下時停住,嗤笑道:“算了,打壞了臉可不好。”
沈朝雪頭皮一痛,男人解開綁住他腿腳的麻繩,拽着他的頭發,将他硬生生拖出門外。
“既然沈大小姐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别怪我們這些大老粗無情。”
粗粝的石子劃破裸露的皮膚,泥土玷污幹淨的衣衫,沈朝雪被重重摔在泥地裡,左邊的膝蓋磕在一塊大石頭上,他疼得倒抽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