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主道:“請他們進來。”
從邢楓狹窄的視野看去,一個穿黃色布衣的漢子帶着兩個穿白衣的修士走了進來,應當也是參與雲集試煉的……等等,其中一個穿白衣服的,似乎是紙人?
“他還沒換回來?膽子也真夠大的。”
“就是,他不怕在場的其他修士揭穿他嗎?都是競争對手,這個防備心是不是低了點?”
清風長老一聽,登時就不樂意了:“人家自然有人家的道理,還防備心低?你們沒看前面一場麼。”
幾人一時住了嘴,可還是有些忿忿:“行了,都知道清風長老您護着那樂修。可您也别忘了,這樂修玩心重。能不能好好參加這次試煉還不一定呢。”
亦绯天挑了挑眉,這一點他們倒是說得挺對的。
與這些争生争死的弟子們比起來,白瑕真的來玩的一樣。
但是不得不說,比起那些正兒八經參賽的,這種反而更氣人。活像在招打:哎,就是玩兒~有本事來打我啊~哎~玩不過我吧?嘻嘻,就是喜歡看你打不過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亦绯天不得不為自己喜愛的小徒弟開口了:“其實也未必是玩兒,這兩人到底不是一路子的,分開反而容易去找線索。”
衆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一看試煉,頓時又傻住了。
一會兒不見,青斂已把那鐵圈兒交了上去,而扮成守門人的白瑕剛一被吩咐出門,一把刀就橫在了自己脖子前。
那刀光來得極快,但白瑕更快,早有所料似的往後一躍,順手把笛子掏了出來。
兩人立住,一個驚訝道:“樂修?”
另一個挑了挑眉:“……小偷?”
邢楓掃了眼他那裂了道縫的寒碜笛子,無語至極:“……誰是小偷?”
白瑕疑惑道:“你擱這鬼鬼祟祟的,不是小偷是什麼?”
裡面黑衣人警覺外面的動靜:“誰在外面?!”
白瑕和邢楓對視一眼,翻身躍起,翻過了屋頂。
那人出來看了一圈,沒找到人。
白瑕蹲在房頂的瓦片上,飛手折了隻小貓,紙貓活了似的,“喵嗚”一聲溜下去,引了護衛視線。
邢楓哼了一聲:“奇技淫巧。”
白瑕白了他一眼:“去去去,會不會用成語,我這折紙用處大着呢。”
邢楓對他來了興緻:“你怎麼出來了?不管你隊友了?”
“隊友?不不不,他不是我隊友。我們半路相識,一拍即散。倒是兄弟,你一個人啊?”白瑕撇了人就開始套近乎。
邢楓半真半假地說:“我也跟你差不多,有幾個人本來是一起的,現在也一拍兩散了。”
白瑕面露喜色:“巧了,那不正好?我倆組個隊吧。”
“……”邢楓差點沒跟上他的腦回路,思量片刻,“也好。對了,你是從哪來的?剛剛我聽那個黑衣服的說你們找到了慕陳夫人的遺物,不知這慕陳夫人是?她的遺物又是?”
白瑕面露嫌棄之色:“不會吧,你是不是東國人?東國人還有不知道‘第一夫人’慕陳夫人的?”
邢楓……邢楓咽了口氣:“我是南疆人。”
南疆?
亦绯天微微坐直了身子。
“哦。”白瑕道,“那你不知道慕陳夫人也很正常。我跟你說,還好你不是我這個任務,我這個任務特别莫名其妙,一睜眼你就跪在墳地上,然後就有人問你:‘找到慕陳夫人的遺物了嗎’,我一開始我都一腦子霧水。”
邢楓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繼續。”
“然後我就想啊,那慕陳夫人是誰?是我們東國有名的……”
一通半假不真的話說完,邢楓這麼聰明的人都已經被白瑕忽悠瘸了。
亦绯天看着周圍長老和弟子們欲言又止、紛紛把同情的目光移給邢楓的時候,也默默把頭轉向了一邊。
背着玉阙仙尊,肩膀微微顫抖。
憋笑真的很辛苦……
“所以,你們随手挖出來的這個鐵圈就是慕陳夫人的遺物?”邢楓深深地懷疑了。
白瑕唇邊噙着一縷笑意:“對啊。”他長歎一聲,故作苦惱狀:“我也實在沒想通,這麼個鐵圈怎麼就成了‘第一夫人’的遺物了。兄弟,你這邊有什麼線索不?”
白瑕語氣聽上去好像已經跟邢楓認識了幾輩子,不能再熟稔。
邢楓愣怔一下,不自覺地就被他帶跑偏:“我這邊發現了一個石像……”
等會。
邢楓終于後知後覺。
為什麼要告訴他?!
卻見這方才還笑吟吟的白衣樂修,聞言面色一僵,表情瞬間嚴肅過來:“什麼石像?”
邢楓再一次不自覺地被帶偏:“一個門神的石像,看着像什麼邪祟。”
他娘的。
怎麼又告訴他了!
這樂修會蠱人心志是不是啊?
邢楓眯起眼睛,殺氣四溢:“你是不是給我種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