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的什麼心思，殷璟一下子就想到，必然是因為殷璟胡扯的那封信，在關瑞看來，他給自己與謝清晏獨處的時間，能賣個好。

但同時還很多管閑事，殷璟默默扶額，每匹馬都不能用，這麼假的原因，他們當謝清晏是傻子嗎？

還不等殷璟找個借口拒絕，謝清晏的聲音就傳來，同意了馬夫的提議。

……

雖然不是殷璟本意，但殷璟覺得目前最尴尬的是他自己，有點無顔面對謝清晏。

事實上謝清晏心裡的确很疑惑，方才将出發時，這邊殷璟遲遲不動，他以為是遇到了麻煩事，過來一瞧，馬都好好的，并沒有馬夫說的情況，也看出點端倪，雖然不理解加深他與殷璟的交情，對關瑞有什麼好處，但他也順着台階下了。

車頂穗子飄飄揚揚，關瑞不知從哪冒出來，望着越走越遠的馬車，滿意極了。

旁邊的馬夫撓撓頭，鬥膽問了一句為什麼這麼做，關瑞故作玄虛：“本官可是賣了個人情。”馬夫還沒懂，但也不打算問了。

關瑞還在得意，想起兩人站在一起的模樣，感歎道：“還是挺般配的。”而後落下摸不着頭腦的随從們，徑自走了。

馬夫更迷茫：“啊？”

在車上的殷璟更不會和謝清晏解釋這些，他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盡管謝清晏并不知曉前因後果。

他靠窗企圖減少存在感，快點到達四方館。不過不出所料，謝清晏會主動開口跟他搭話。

“上官成玉身為皇帝，理應住在四方館内，她會帶五十使者與一百個貼身護衛，人并不多，但都擠在一個驿館裡難免不合禮數。”謝清晏說的是正事。

“除卻城東給上官成玉住的四方館外，城内還有三個驿館，用來安排随行人員。”

殷璟認真點點頭：“嗯，我知道，還需在他們到來之前準備好一切，并封閉驿館。”

“除了四方館，城北驿館最大，嚴格來說，都需要看，但殿下身子撐得住這般車馬勞頓嗎？”

“無妨，最近好多了。”殷璟說這話時還按了按心口，好像在确定真的沒事一樣，都被謝清晏盡收眼底，唇角微不可查地揚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後又消失。

他們先到的是四方館，工匠們正在翻新，這是工部的事。

“馬廄要多放些幹草，确保足夠幹淨寬敞，照顧好雲北的馬，他們最看重的就是馬，将其視作自己的朋友。”

“準備一些湯藥，以免水土不服生病。”

“吃食上也要避免馬肉。可多準備一些辣味食物，他們皇帝喜食。”

“還有女式的衍朝衣裳，雲北皇帝一直想感受一下大衍的風俗習慣。”

四方館史一邊連連點頭，一邊讓身後的仆從記好，謝清晏前幾年在冀州，與雲北打過不少交道，肯定知道不少雲北的習慣，聽他的準沒錯。

殷璟倒是很驚訝，謝清晏對上官成玉竟如此了解，并且剛剛在馬車上，他毫不避諱稱呼其名，語氣相當熟練。

四方館曆來就是接待外使的地方，因此沒有太多需要準備的，謝清晏交代完就要走，四方館史寒暄幾句：“殿下與世子，接下來是要去看看其他的驿館嗎？真是辛苦。”

“本來是要去的。”謝清晏停頓一兩秒，“…但現在不打算親自去看了。”

停頓的時間裡，謝清晏上下打量了一遍殷璟。殷璟正安靜站立，垂眼盯着某處，在風中顯得身形更加單薄，看上去異常乖巧。

殷璟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等着謝清晏答完意料之中的問題後就離開，因此走了會神。

“？”聽見謝清晏說不去了，殷璟擡起頭，潋滟眸光裡閃過詫異。

但他沒有問。

直到又坐回車廂裡，謝清晏的回答是，他很累，不想去了，并且沒有必要去，找幾個小吏跑腿便是。

謝清晏還會喊累？殷璟覺得簡直活見鬼了，何況現在還未到晌午。

總歸驿館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稍後讓人多盯着點就是。不論謝清晏如何想的，殷璟是真要休息會，能提前回去，他樂得自在。

殷璟心裡放松下來，便靠在軟墊上假寐。謝清晏一腿彎起，支着頭，看着殷璟安穩的睡顔，怎麼也不想移開目光，慢慢也閉上眼睛。

陽光在窗簾的晃動下打進來一束，亮暖又柔和地流連于兩張精緻漂亮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