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珠自己隻帶了兩套換洗衣服,輕身上路。
除了她自己的物品外,剩下的便是宋明禮的東西了。
宋明禮所有的勳章,都被她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起來,沉甸甸的一布包。
此外,還有她和宋明禮一起參加帆船比賽赢得的獎章,她放在貼身口袋裡帶着。
這是宋明禮一生的榮譽,她現在要把這些物品都親自交給宋母,告訴她,宋明禮的一生雖然短暫,但是是光榮的,偉大的。
雖然沈寶珠決定很快就會回來,但是畢竟房子裡已經空無一人,為了防止萬一,還是要小心為上。
因此,沈寶珠在牆角刨了個坑,把自己之前在島村的集市上淘到的翡翠原石全都埋在坑裡,理發店的現金則全部自己帶着。
這樣一來,家裡就沒什麼值錢東西了。
沈寶珠鎖好門,在晨曦中走到約定好的地點,阿萊已經撐着船在海邊等候了。
等沈寶珠上了船,阿萊便撐着船,在布滿霧氣的海面上劃行。
沈寶珠回過頭去,看到鹭島離他們的小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被濃霧淹沒,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蹤迹了。
金色的太陽像個從海底冉冉升起的巨大發光體,逐漸把海綿的濃霧驅散。
四周的一切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了——
蔚藍的天空上鑲嵌着幾朵雪白的雲彩,天空碧藍澄澈,如同晶瑩剔透的玉石,眼前的風景遠遠望去,美得如同莫奈筆下的油畫。
小船慢慢如同一片樹葉,慢慢地在海上漂浮,卻并沒有駛向碼頭,而是駛向了島村。
沈寶珠坐在船上,呆呆地望着大海,心情沉重。
她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體驗而已,她隻是借用原主的身體,沒想到自己還是不受控制地入了戲,走了心。
她和宋明禮相處的過程有過多少甜蜜,此刻她的内心就有多沉重。
她還記得和宋明禮結婚後,她腦海中也悄悄浮現過和宋明禮有了屬于他們的孩子、一家人打打鬧鬧,甚至白頭偕老的畫面,隻是怎麼也沒想到系統太殘忍,她隻是猜中了這開頭,卻沒有猜中這結局。
“宋……沈女士,我們到了。”阿萊同情地回頭看着沈寶珠。
他剛才差點把“宋太太”這三個字脫口而出,但是突然想到沈寶珠的遭遇,及時改口叫寶珠“沈女士”。
船并沒有駛向碼頭,而是駛向了島村。
這是沈寶珠要求的。
沈寶珠暈船,上次和宋明禮坐船來的時候,那種痛苦的經曆還曆曆在目。
這次她回家可不想再經曆漫長的海路了,于是她悄悄地讓阿萊帶她來到了島村,決定冒一次險。
“阿萊,你是确定他可以帶我到安市是吧?”沈寶珠問阿萊。
阿萊擡起曬得通紅的臂膀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滴,用誠懇的目光看着沈寶珠,用力地點了點頭:“沒錯。隻有他有這個能力,能劃過大海,直接把人送到安市。他倒賣的那些貨,都是從安市進來的。”
阿萊和沈寶珠都知道,他們嘴裡所說的那個人,正是少年德拉海·祖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