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 Trend成立三周年的演唱會上,唱安可曲的時候發生了一起重大意外事故,帝釋天頭頂的聚光燈突然砸落,阿修羅眼疾手快地沖上去,将帝釋天緊緊護在了懷中,接着閃躲不及,腦袋被砸出了血來,在他失去意識之前,确認了懷中的帝釋天沒事後,揚起一抹淺笑,然後就此倒在了他的身上。
由于事發突然,前排的觀衆們怔了一下後,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尖叫聲又像洶湧的海浪迅速往後排蔓去,在觀衆們關切的嘈雜聲中,阿修羅被緊急送醫,隻有帝釋天和經紀人迦樓羅陪着他一起上了救護車,樂隊的其他成員則留在現場安撫觀衆,最後所有人都擔憂地踏上歸途,等候阿修羅的好消息,沒能去現場觀看演唱會的粉絲們也立刻知道了這起意外,他們紛紛在網上祈求阿修羅平安無事。
帝釋天在救護車上一直牢牢牽着阿修羅的手,平日裡總是面帶淺笑的他此刻臉上陰雲密布,眼神中也帶着一絲不安與一絲愧疚,他認為是自己站在那個地方才讓阿修羅受傷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讓心愛的男人陷入了昏迷,他在心中不斷喚着他的名字,想讓他立刻睜開眼睛。
“老大那麼結實,幾十塊磚頭都能一腳踩碎,肯定沒事的。”一旁的迦樓羅看不下去了,出聲安撫道。
聞聲,帝釋天更加憂愁了,因為他不禁想起了與阿修羅重逢那一年的情人節,他目睹了阿修羅腿咚迦樓羅的場面,他至今不知道那其實是阿修羅在威脅迦樓羅,根本不是什麼偶像劇裡的浪漫壁咚。
那一年,兩人在藝大重逢的時候,盡管隻在幼年時見過幾面,也立刻認出了彼此,甚至叫出了彼此的姓名。
幼年時兩人被選拔進幼童歌唱組,參加過平安夜的大型演出,當時演出結束後,帝釋天給了阿修羅一根蘋果糖,阿修羅十分珍惜地将糖存放到新年才吃。
此後,阿修羅沒有機會與帝釋天見面,但時刻記得他當年天使般的笑容與天籁般的嗓音,那根糖的甜蜜滋味也在腦海内揮之不去,仿佛一直黏附在自己的口腔内,隻要一想起那個平安夜,連吞咽唾沫都感覺是甜的。
自從阿修羅被确認為α以來,他就時常幻想着帝釋天會成為自己的Ω,包括重逢的那天,他遠遠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戴着黑色項圈的時候,依舊欣喜地以為帝釋天是還沒有被任何人标記過的Ω,然而走近一看,那并不是單身Ω用來護頸的項圈,而是和自己一樣的裝飾項圈,他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失落,對方看到他失落的神情後,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用開玩笑的口吻問道:“怎麼?把我認成女朋友了?我跟她有那麼像嗎?”
“帝釋天,你是α?”
被叫出名字後,帝釋天恢複了笑意,答道:“是啊,沒想到阿修羅還記得我,你也是α吧?”
“是,你也還記得我!?”阿修羅目光中的失落消失殆盡了,他欣喜若狂地問道。
“我當然還記得你,你可是當年歌唱組裡唱歌最好聽的,現在還喜歡唱歌嗎?”
“喜歡,所以我在學音樂。”
“原來你也是音樂系的?那前兩天怎麼沒看到你?”
“我在海外旅遊,回來的航班延誤了,沒能趕上大學入學式。”
兩人就此聊開了,阿修羅漸漸覺得帝釋天不是Ω也沒關系,無論是什麼,都不妨礙他愛他。
大一這年的情人節,帝釋天給阿修羅準備了手制巧克力,然後等到晚上校園内人不多的時候,正打算給阿修羅送去,其它系的迦樓羅在宿舍樓的樓梯口攔住了他。
“難道你也要給老大送巧克力?真是浪費,他沒告訴過你他不愛吃甜食嗎?不如直接給我。”
“他不愛甜食?可是當年我送他蘋果糖,他也收下了。”
“你看到他吃了?”
“沒有。”
“那肯定就是被他帶回去丢掉了,我跟他一起讀高中的時候,看到他在往垃圾桶丢包裝完好的巧克力,問他為什麼丢掉,他說他不愛吃甜食,又不知道是誰塞到他課桌裡的,無法還回去,隻能扔掉,然後我全要來了,高二高三時,包括今年大一,他收到的巧克力都給了我,所以你要送他,不如直接給我。”
“……那好吧,給你了。”
帝釋天猶豫了半晌,終于決定将巧克力遞給迦樓羅的時候,恰巧被阿修羅看見,阿修羅感到難以置信地怔在了原地,他怎麼也想不到帝釋天居然喜歡迦樓羅?自己苦等了一整天也沒等來帝釋天的任何表示,原來是因為他對自己沒有任何戀愛方面的好感?可是自己樣樣都比迦樓羅優秀,憑什麼迦樓羅都能收到帝釋天的巧克力,自己卻連一顆友情巧克力都沒收到?
阿修羅越想越氣憤,等帝釋天離開後,他朝迦樓羅走去,然後幾乎擦着他的身體,一腳踹向了他身旁的無辜的牆。
“老、老大……怎麼了?”迦樓羅吓得說話也不利索了。
“你憑什麼能收到帝釋天的巧克力?”
“老大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不要答非所問,你也知道我沒什麼耐心。”
帝釋天原本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但是他恍然想起巧克力的包裝袋底下有一張寫給阿修羅的字條,于是原路折回去想回收字條,結果看到了阿修羅“腿咚”迦樓羅的一幕。
于是他不敢上前了,他的所處之處也聽不清兩人的談話,隻見兩人似乎在“親昵”地交談着什麼,然後又看到迦樓羅把自己做的巧克力遞給了阿修羅,阿修羅舉起包裝精緻的巧克力細看,他注意到了底部的字條,就将字條抽出來看了。
帝釋天看到他讀字條時,心跳如鼓,他原以為阿修羅會注意到自己的心意,卻不料阿修羅讀完後,一邊冷哼着“呵,他還給你寫這種情詩?”一邊氣惱地将紙條捏成團扔在了地上,還在上面惡狠狠地碾了幾腳,帝釋天深受打擊,逃離了那個地方,也不再給他準備另外的情人節禮物了。
自那件事之後,帝釋天發現阿修羅總是在關注迦樓羅的方向,但是他沒注意到他看他的眼神不含一絲愛意,而是滿滿的恨,因為阿修羅誤以為帝釋天寫的那張表達愛意的紙條是寫給迦樓羅的,他認為迦樓羅是可恨的情敵,可帝釋天卻懷疑阿修羅是對迦樓羅有意思,才總是盯着他,于是他也總是打量迦樓羅,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哪裡吸引阿修羅,阿修羅注意到了帝釋天看向迦樓羅的視線後,用愈發兇狠的眼神瞪向迦樓羅。
迦樓羅被兩人盯得心裡發毛,渾身發冷,遠遠看到兩人就繞道走,直到他談了女朋友,兩人才不再盯着他了,可是兩人依舊對他和那年情人節晚上的事心存芥蒂,實際上,兩人确實是因為他當年讨要巧克力的舉動,互相暗戀了那麼多年,卻沒能在一起。
帝釋天的思緒又被醫護人員的聲音拉扯了回來,他望着阿修羅雙眸緊閉的面龐,擔心他要是再也醒不來了該怎麼辦?自己的心意應該傳達給誰?為什麼自己不早點當面告訴他自己喜歡他呢?可是阿修羅當年把自己寫下的心意捏成團扔掉了,就算當面告訴他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不過現在該考慮的也不是這些,隻要阿修羅能快點醒來,就算自己的心意被他踐踏也無所謂。
阿修羅很快被送至了醫院,經過一番檢查,他并無大礙,隻是簡單包紮了一下,然後就被推進了單人病房入院觀察。
阿修羅睡到大半夜的時候醒來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病房裡,迦樓羅在病床前的躺椅上呼呼大睡,帝釋天則牽着自己的手,坐在病床邊,腦袋下垂,雙眸緊閉,似乎也睡着了。
阿修羅原本想讓帝釋天躺下休息,但用手肘支起身體打算坐起來的時候,腦袋有些隐隐作痛,他伸手摸了摸後腦勺的紗布,有一個念頭倏地浮現了出來,于是他笑着躺回到了睡枕上,準備等翌日一早實施他的計劃,他在腦海内不斷演練着他的計劃,在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當阿修羅再次醒來時,看到帝釋天正喜極而泣地望着自己,他的唇動了又合上,合上後又微微張開,似乎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是最後将那些話合并為了一聲滿帶欣喜的“阿修羅,你總算醒了!”
阿修羅頓時想起了自己的計劃,便故意用困惑的表情掩住了自己的笑意,問道:“老婆,我們這是在哪?”
“……你叫我什麼?”帝釋天在意料之外的場合聽到了渴求已久的稱呼後,又驚又喜,但馬上又開始擔憂阿修羅的腦袋是不是被聚光燈砸壞了,便追問了一句,“你腦袋痛不痛啊?還記得我是誰嗎?”
“當然記得,你可是我老婆帝釋天。”
“你記錯了,我不是你老婆。”
“我怎麼可能記錯?我大一的時候就标記過你了,我們大四才領的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