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這樣,甚至将這稱呼一句着迷也不過分。
睫毛也帶着情緒的雙眼痛苦又悲傷的張合起來,奧利維托躲在鏡頭外,帶着中類似應該感到羞恥的态度來進行窺探,熄滅幾盞燈,那瞳孔就擴大變成霧氣環繞,深不見底的湖面,再點亮幾盞燈,它就像是有着自我意識一樣令黑色如同十環靶心一樣成為針尖一般的大小,當周圍的白淺淡的過分了,洛蔓貝爾的身影就出現在其中,就像此時此刻的情形一樣。
長長的睫毛阻擋出現在眼睛上下,她的頭随着注視自己而被光亮全部占據,沒有一點兒遮掩的望向自己,無助的出奇來與他堅硬的心進行博弈。
奧利維托不知道她正在期盼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某些認可嗎?還是某些在墜落之前,因為巨大的求生力,希望有人能夠緊緊抓住自己的安穩?
不,她從不想要這些。
奧利維托又一次皺起眉,仔仔細細的開始打量起洛蔓貝爾來,無比确定,這隻是她最最喜歡的戲耍方式,畢竟,像是她這樣的女孩總是會極其危險的掌握着将自己的可憐展示而出,來博取一點點憐憫的。所以,當他又一次任憑刻薄語言出現在他們之間的時候,其實他并不希望洛蔓貝爾變作沉默,而是,他想要她氣鼓鼓的來與自己進行緩解壓力的争吵。
她為什麼不說話了?奧利維托想不清楚這件事是如何被他親手推到這裡的,眼睜睜望着洛蔓貝爾垂下頭,他的心情也一起與她失落的眼睛失望起來,下意識匆忙的進行補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要來告訴你,其實如果你想要擁有婚姻的話,你總是能夠……”
“維托,你不用說這些,你真的不用來說這些了……”她聲音悶悶的從他的下巴一側傳過來,像是尋找依靠一樣主動的抱緊了他,又懊惱的自責道:“你說的沒錯,我可真是個巨大的蠢貨,怎麼會覺着婚姻就能把我從糟糕的過往裡拯救出來呢……但是我隻是太生氣了,該死的意大利男人,怎麼能一邊說着愛我,一邊又這樣殘忍的?”
突如其來的情緒表露讓奧利維托不由自主地開始用手掌撫摸着她的頭發,他想說自己真的隻是被架到這樣需要釋放關心的位置進退兩難,但卻還是自主跳進了她的情緒之海裡,用臉頰一側靠近她,謹慎又謹慎的重新想了些安慰詞。
“洛蔓,聽我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擁有婚姻的話,至少要知道,你是真的愛他,還是你隻把他當作是一種盲目的逃脫方式。”
“可是……你覺着我是那樣愚蠢的女孩嗎?我想了很久……足足有五分鐘時間留給我考慮……”
懷裡的女孩小孩子一樣沒有任何道理那樣自證起來,忽略那些明明應該限制她再帶有幾年稚嫩生活下去的法律被輕巧地抛到一邊,沒人覺着這是很大的問題,就連她自己也一樣。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的關注度似乎奪走了她最後一點自我,但奧利維托卻想要伸出手來抓住她來讓她留下來,雖然,她粉紅的雙唇裡還在重複着:“難道愛對于婚姻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難道每一段婚姻都需要愛來構造嗎?”這樣的疑問詞。
奧利維托覺着需要自己來面對的情形很是棘手,明明隻是一間公寓裡發生的詢問與解答,但他卻恍惚認為自己正站在聯合國會議中被所有長槍短炮對準,等待發表決定性的一票。
他不是什麼很優秀的政治家,連一個對比起來很失敗的,出現在學院裡的辯論者都算不上。
洛蔓貝爾究竟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像是個頭腦不太清醒的,像是他一樣的瘾君子來說出這樣帶有沖擊性的消息?
她在等待什麼嗎?
奧利維托重新将埋在他懷裡的女孩身體帶到能與自己觸碰到視線的地方,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到的是,不知道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睛正在牢牢地緊盯着她早已經停下叙述的雙唇。
他想他要親親它們。
他必須這樣做。
大腦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沒有一絲理智出現來阻止這個吻的出現。他想着,洛蔓貝爾作為自己靈感來源的缪斯,被親吻一次并不會有什麼麻煩的問題出現,畢竟,早在他還沒踏進好萊塢前,就已經對着時尚主編對于模特女孩們那些幾乎沒人會理解的執着與明明應該充滿情欲,卻竭盡全力掩蓋其中本意的行為們了然于胸。
于是,在這樣強烈的自我說服下,他的靠近不再帶有猶豫,缭繞香氣随之與他進行纏繞,但卻并不是柔和,具有生命力的綠色藤蔓。
面前的女孩在他終于印下吻時,突然從毫無攻擊力的等候變成了單單隻用纏繞就能奪走人性命的巨大蟒蛇,一圈圈在他的身上盤繞起來,越收越緊的禁锢令奧利維托品嘗到了無法呼吸的急促感,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随手扯起一旁的裝飾物,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太陽穴。
下意識的拒絕要比出現在皮膚上的傷口更讓奧利維托感到苦澀,她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氣來阻止他,就連觸碰到頭骨而随之碎裂的白瓷迷你花瓶也随之碎裂成幾瓣,毫不留情的替買下它的主人來刮傷洛蔓貝爾的手心位置,但她卻并不在乎,驚詫于自己的狠心一樣重新貼近他向一旁移動的身體,用雙手來摸過他的下巴。
“維托……”她輕輕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從來沒有如此缱绻的靠近一般展現了半秒鐘不舍,但那仿佛隻是錯覺,因為奧利維托再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時,她正在大言不慚的告訴他:“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竟然會冒險到這樣的程度……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意思……”
完全誤解他心思的女孩并不打算聽聽他的話,而奧利維托也真的想要把那一句反問的:“你知道什麼了?”給說出來,但是他無法抑制的沖動卻隻有那麼一點兒。
于是,他重新喊起她的名字,終于打斷了那些正處于自我感動的情緒來将他的吻當作是‘親吻一個錯誤的人,才能知道自己最愛的那個人是誰’的說辭,而她也很能洞察他内心一樣在那些話過後,主動開口告訴他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麼,維托,我在反思。有時候,我确實太有攻擊性了。”
“是啊,”奧利維托伸手摸了摸順着臉頰一側流下來的血液,無奈的輕笑着,“我剛想來和你說這件事呢,還有,就是…新婚快樂,洛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