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石樂隊發行的《Sticky Fingers》獲得了那樣多的贊美,我真的想出于欣賞角度将米克看作是熱愛文字的藝術家,但在我已經心知肚明,一切不過是編排出來,且毫不真實的虛假後,還能相信所謂的“話語毫無重量,可文字卻無比震撼”呢?
他說愛我,但這種愛卻是直白的講述類似:“洛蔓貝爾,我太愛你了,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哪怕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希望你能夠獲得幸福。”之類,無與倫比的,自附藝術感的蠢話。
愛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
我知道愛,我觸碰過它的裙擺,知道它會因為怎樣的注視産生顫抖,又會怎樣從鼻腔鑽進身體裡與血液翻雲覆雨。因為它從根本上就帶着令人畏懼地基因,讓我心甘情願的交出一小塊的自己,可卻并沒有人要求過我這樣做;讓我在付出渺小後,生出占據對方全部視線的心思,将皮膚刨開展示,作為溫暖夜晚的羽毛被,骨頭是驅趕夜間惡魔的有力魔杖,而我的愛人,就會被我關在地下室裡面,隔着鐵門,與我掌心貼合。
去他的“雖然我們現在不在一起,但我還是希望你一切都好”吧。
我沒辦法這樣虛僞的說出祝福,猛地轉過身,搖晃的絲巾不小心落在了米克的手臂上面,可我毫無打算這樣做,他當然也從未預料到這幅場景。
站在原地,他似乎不想打開那扇門,從我面前走開,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他開口問道:“洛蔓,我知道你想要我的,難道不是嗎?”
米克有點祈求意味的拉着我的手臂想将我往後拖去,目标點是他的懷裡,或者床墊上。
我不太确定,因為我一如既往的不相信他口中的愛,也同樣分不清它與燃起的欲望究竟有什麼差别。
但雖然我知道的事情這樣少,可卻又在同時無比清楚的了解,似乎世界上所有最偉大的愛情都不曾被電影記錄,如果有,那一定是某種結合了殺戮,殉情的陰森破案紀錄片,而在這樣的确信下,分辨我究竟愛上了誰似乎也在這一刻變得分外簡單。
我完全忽略了米克,看也不看他展現在面部的表情,用手掌摸上他蓬松的卷發,仿佛那是我的天堂一樣接受電流微弱的從指尖傳遞,直直來到被笑意占據的臉龐中間。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米克,我親愛的米克。”
我咯咯笑起來,用力扯起它們時,卻并沒停下思考,這樣的舉動會不會給予米克傷痛。
男人的身體将我的壓上床墊,主動擡起的頭顱湊近,我開始用嘴唇磨蹭着他的,卻并不摻與任何情/欲,而是出于感激的,睜大着雙眼,發誓道:“我一定要在現在親吻些什麼……”時,産生的慌不擇路沖動。
被我親吻的男人抖動的瞳孔處于掙紮與沉溺之間的界限中摸爬滾打,我們的距離這樣近,近到雖然還沒進入彼此身體,卻已經能夠察覺到溫熱,回想起耳鬓厮磨時的氣溫攀升。
倔強的不可閉合沉溺的雙眼被柔軟觸感帶動,米克說服了自己,似乎下定決心想将吻進行下去,但我卻沒辦法繼續停留在他的面前,毫無感情的親吻他了。
“米克,你能陪我睡覺嗎?就躺在我身邊,陪着我……你能嗎?”帶着微弱氣喘的聲音出現在我們兩個中間,頑靈一樣牽扯着他的不解,我的過分理所當然,最後化作一聲歎息,米克說:“睡吧,洛蔓貝爾,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這裡陪着你。”
他在起身前将被子蓋在了我的身邊,脫下最外面一層的羊絨衫,依靠着床頭時,米克似乎想在附近找到一根煙。
火柴在他手中被點燃又吹滅,但我告訴他:“米克,不,你不能在這裡吐出煙霧打發時間。”,然後,他就笑了起來,單薄的身體似乎要散成一團似的又一次湊近我。
“那我可以親吻你嗎?”他小聲的用氣音問着,卻并不等我的回答,将頭埋進被子裡,順着身體向下覆蓋,很快分開雙/腿,狡猾的蛇一樣開始緩慢爬行。
欲/火被點燃,我在大口喘着氣的同時看到了出現在胸口處,笑着望向我的男人。
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一樣,他伸出舌尖,用一種令人雙耳泛紅的大膽舔/舐起鼻尖上面的半點水/漬,接着,他問:“洛蔓,我們沒辦法見面的這兩個月裡,你有沒有想念我?”
什麼兩個月?
電流聲從微弱轉為巨大,我低頭仔細去看,才發現米克早已經消失不見,而用手掌摸過我側臉的,原來從始至終都隻有吉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