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士袖口中飄出幾張符箓,在接觸到東西的那一刻瞬間爆炸。
初一身上能用的符都飛出來了,場面一度失控,火光沖天,肯定會把護衛隊的人吸引過來的。
沒事,沒事,破陣子是刀堂最好的一把刀,隻要能劈開那根棍子……
初一深呼吸,目光緊緊跟随着道士手上的棍子。
不會折斷的,她相信破陣子,隻要可以直直地劈下去就可以。
在又一次的棍子揮下來的時候,初一不躲不避,直直地迎着那根桃木棍子劈下去。
棍子落地聲響起的那一刻,初一知道機會來了。可是就在她舉起刀的時候,一道不可抵擋的力道将她的刀打歪了兩寸,堪堪躲過了道士。
“全部都不要動!禁軍執法,休得抵抗!”
威嚴的一聲女聲傳來,一個女子帶領着一群身着皂袍甲胄的禁軍士兵趕來,将槍頭指向兩人。
“什麼人?做什麼的?”
道士無辜地笑笑:“楚王符裡邊的一個道士,姜指揮使您也聽說了楚王側妃被賊人擄走的事吧,這不,我在将賊人捉拿歸案呢。”
姜清冷笑一聲:“哦?那楚王妃呢?”
道士拎着狐狸的手一僵。
姜清:“來人,全部押送大理寺!”
初一順從地沒有抵抗,安安靜靜地任由兩個壯漢按着自己的手臂和肩膀,隻是在想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隻破破爛爛的燈籠還在原地,流蘇穗子纏着徐婉音掉落下來的布條,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官府裡半夜燈火通明,烏壓壓的一群人立在兩邊,初一被人強制性按着跪下的時候心裡其實是起了一絲殺心的,最後又被很好地捋平,隻是漆黑的眼神實在不算友好。
她向來不喜歡高高在上的皇親貴族氏族官府,這會也是。
“阿音……阿音!”
楚王爺楚子山小跑着沖進來,看都不看周圍的人,直接将地上的狐狸抱起來,任由她在自己懷抱裡掙紮着:“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姜清上前一步想要制止他,就被一旁的副指揮使攔住,姜清不甘地瞪了他一眼,被他低聲斥責:
“大人,算我求你了别鬧事,行嗎?”
楚子山抱着狐狸起身,頗為強硬地摁住在懷裡無聲撕咬的狐狸,聲音恢複漠然:“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帶阿音回去休息,她受到了驚吓,這是你們擔當不起的。”
姜清還是出聲:“王爺,她是隻狐妖,按理您不得……”
“住嘴!”楚子山厲聲喝道:“你們懂什麼?”
姜清還要說,被副指揮使一把捂住嘴巴,副指揮使讪讪笑着:“是,是,她不懂,王爺您大人有大量……”
姜清有點氣,想罵這沒骨氣的東西,在他略帶祈求的眼神下憋了回去,一肚子火氣。
楚子山神色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初一一眼:“還有,這東西給我處理了。”
“不好意思啊——”
門外傳來懶散的女聲。
“這是我的人,你還沒有資格處理她。”
秦荼還是那身衣服,面龐平平無奇,放在人群中一下子就會被淹沒的那種,隻是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眸格外地吸引人。
初一擡頭的那一刻,再見到那個女人竟然覺得有點委屈。剛剛她到底去哪裡了?
楚子山一愣,随後不可置信地開口:“秦莊主?快……全部都讓開,愣着幹嘛?放開她!!”
幾個按着初一的人不認識秦荼,但是見楚子山這個樣子全都不由得退後了幾步。
姜清挑了一下眉,她聽過山海莊莊主的傳聞,隻不過從未見過真人,如今見着了……看着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女人罷了。
想着,無意間對上女人懶散的眸子,女人不是特意看她,隻是随意一瞥,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姜清愣了一下,心底竟然不自覺産生敬意。
秦荼旁若無人把初一拉起來,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衣服:“還好?”
初一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膝蓋疼,她不止膝蓋疼,她胳膊也痛,拿着刀的手也痛。可是她隻是乖乖點頭,嗓音沙啞:“我還好。”
秦荼安撫性地微笑了一下。
随後她從容地走到前邊拿起驚堂木把玩着:“大理寺卿還沒來,我姑且代他審理一番。”
驚堂木不輕不重地拍在桌上,楚子山懷裡的狐狸緩緩漂浮起來,楚王爺還想要去搶過來,手稍微一伸,看見秦荼似笑非笑的目光又慢慢收了回去。而徐婉音察覺到自己脫離了桎梏,終于不再掙紮。
秦荼手撐着後邊的桌子,慢悠悠地問:
“徐婉音,你可願意同楚王爺回去?”
狐狸口吐人言,生怕晚了一秒:“不願!我不願意!!”
楚子山急忙道:“不可能,我明明那麼愛你,阿音,你一定是在說謊對不對?”
“肅靜。”秦荼輕輕敲了敲桌面,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楚子山卻不敢不聽,隻是焦急地看着狐狸。
秦荼對狐狸說:“講清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