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雪松落應道。

謝靈籠話未成句又咽下去，她抵着雪松落：“真…可…以…了。”

雪松落将人懷抱住，讓其坐于懷中，輕扶起腰，語調淡然：“你不是要四個嗎？”

環着人，謝靈籠聽着這話，訝異開口：“你這是…，可那四個不都是你嗎？”

“不是我。”雪松落摟着謝靈籠，鄭重地說道：“我隻有一個。”

“…好，你隻有一個！”謝靈籠眼中泛起淚花：“可以了嗎？”

水紋漸漸平息，謝靈籠緩了緩氣：“雪松落…，你不講理。”

那四個都是他，她都要回去，也沒什麼問題啊！

總不能選其中一個，把其他扔掉，這才是不對的！

“嗯。”雪松落應道，再次摟緊謝靈籠：“你還要四個嗎？”

“…選你這一個！”謝靈籠聲音一頓：“隻選你這個雪松落。”

“嗯。”雪松落勾起一抹淺淡之笑，将謝靈籠剩下的聲音吞并下去。

漣漪再度興起，水中花草被水掀翻，岸上之花也被打濕，沾濕的花映着光，顯得格外惹人心憐。

不知過了多久，水紋漣漪才停歇。

白靴踩着沾水的花草，慢慢往前走，衣衫翩翩，不染塵埃。

他背上還背了一個人，一副沒力氣的模樣，趴在他身上，衣裳也幹淨整潔，除卻脖上多了一個紅痕外，與來時無異。

“雪松落。”謝靈籠喚道，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有力與清脆。

“嗯？”雪松落側眸看她。

謝靈籠隻是伸手拉扯住他的白發：“我想問你一個很俗的問題。”

“你問。”雪松落也習慣謝靈籠動不動就絞他頭發玩兒，幹脆不管。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謝靈籠說道。

“很早。”雪松落将眼側回去，眸光深深淺淺，晃蕩不停。

“很早是多早？”謝靈籠追問着。

“我得回你一個很俗的答案。”雪松落說道。

“你說。”謝靈籠繼續絞着雪松落的發絲，隻是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

“一見鐘情。”雪松落說完，耳尖微微染紅。

“嗯？”謝靈籠一愣，随後身體往前伸幾分，一本正經地說：“這個答案不俗。”

“嗯。”雪松落等她找好位置趴好，又繼續慢慢走：“你的問題也不俗。”

聽得謝靈籠又一怔。

他這是在掰正謝靈籠的話。

心愛之人所提之問，怎麼能說俗。

“我認真的。”謝靈籠失笑兩聲。

“我也認真的。”雪松落說道：“确實是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也就是…

當年她下山救起他的時候。

“這麼早？”謝靈籠有些吃驚。

“嗯。”雪松落應道。

“你不好奇，我何時喜歡你的？”謝靈籠壓下心驚随後問道。

“鬼骷崖？”雪松落猜測。

“不是。”

“天機山？”

“也不是。”

“何時？”雪松落心中自覺這兩個點才是謝靈籠對他有所挽留之時。

“我也不知道。”謝靈籠想了想：“一開始對你很是好奇，後來想躲着你，但是又想跟你做朋友，看你為我受傷我也會心疼。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哪個時間點。”

“嗯。”雪松落并沒有因為謝靈籠沒給出一個準确的答案而冷淡，反而眼底滲出些許笑意。

“你不生氣？”謝靈籠打趣而道。

“我很開心。”雪松落回道。

“為什麼開心？”謝靈籠不明，她瞧那些眷侶是要相互回答出來才會開心的，怎麼她沒說出，雪松落也開心了？

“因為你說的話。”雪松落解釋：“我都知道了。”

“開心就好。”謝靈籠想不明白，幹脆也不想了，反正兩人都很開心，至于其他不深究。

“嗯。”雪松落輕輕應道。

“我也有個問題。”

“你問。”謝靈籠繼續抓着雪松落的頭發，分成三股編起來。

“你怎麼能識出那四個人都是我。”雪松落說道。

“你不是很相信我嗎？”謝靈籠笑着道：“怎麼還問上了。”

“是信，但想知。”雪松落說道，停下身回眸看謝靈籠。

謝靈籠見人如此認真，眼睛微彎：“因為你看我時的目光不同。”

“嗯？”

“你每次看我眼神中都會有一種情愫，綿延而悠長，不斷不絕。”謝靈籠撫上他的眼：“所以，你一看我，我就知道是你了。”

“嗯。”雪松落心知了，開始往前走。

陽光輕灑，随之而來一陣風，将花瓣揚在空中。

漫天彩色的花瓣，紛紛揚揚，輕柔地落在兩人身上。

謝靈籠看着這副景，接住一片花瓣，她低垂着眸，湊到雪松落的耳邊。

“雪松落，我喜歡你。”

雪松落滞住，他背着謝靈籠的手更收緊一分，回頭看漫天花瓣之下，明眸皓齒，眉開眼笑的謝靈籠道：

“謝靈籠，我心悅你。”

花瓣飄于空中，延出百裡，不見邊際。

他們于花香四溢，陽光燦爛中走向不朽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