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籠遠離了懸崖邊,身旁站着月桂與雪松落。
其餘修士看了看情況,皆覺已無事,便紛紛退去。
沐澤也帶着水觀音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路過大殿之時,門口的樸南硯還站在那裡,隻不過謝靈籠幾人像是沒有注意到他一般。
“謝靈籠。”樸南硯喊道。
聞聲謝靈籠轉過頭,就看見一個黑色的東西扔了過來。
銀光一閃,那東西被劈成了兩半!
雪松落持着奉義,眸色冷然地看着他。
剛才所發生之事,他們皆看在眼裡,雖尚不明白為何,但從卓朝歌所說之言中,樸南硯肯定将他們内部之事洩露了出去。
“抱樸子,你…。”月桂眼神複雜地看着樸南硯,最終也還是什麼也問不出口。
“那是丹藥。”樸南硯無所謂地搖晃着刀扇。
低頭一看被劈開的黑色東西,是一個藥瓶子。
裡面卻是滾落出了一顆丹藥!
但也就隻有一顆。
“随你們怎麼想,但這是我給你專門煉制的。”樸南硯攤開手,掌心又冒出一瓶丹藥:“謝靈籠,你傷勢未痊愈,又氣血攻心,強行催動靈力,經脈之傷重了多少你我清楚。”
“我知道我現在很可疑,但這藥确實沒有問題。”說着樸南硯倒出一顆喂進嘴裡,看向雪松落:“放心了嗎?”
遂将藥瓶子扔向雪松落。
這次雪松落接了下來,打開藥瓶,滿滿的藥丸。
不再有其他動作,将藥瓶子捏在手中,垂下手。
樸南硯又看向月桂:“小孩子别管這麼多,你以後會懂。”
“我不是小孩!樸丹師!”月桂紅着的眼立馬橫眉倒豎,作出一副兇狠的模樣。
但樸南硯卻不理會她,反而将視線聚在謝靈籠身上:“記住你說過的話。”
“我知道。”謝靈籠對上他的眼回道。
得到了準确應答的樸南硯,手腕上的紅色珠子連成一個千裡傳送陣,他于陣中消失。
這個陣法…。謝靈籠疑心起。
“樸南硯輔修陣法?”她詢問着。
月桂沉悶着開口:“嗯,小姨之前教他的。”
“他手上的那串相思豆紅珠串,也是小姨送的。”
“嗯。”謝靈籠輕點頭。
“我們走吧。”她說道。
雪松落的手伸向了謝靈籠,似是要将其拉過。
“抱歉,雪松落。”謝靈籠攔住了他的手,似糾結萬分,又似為難萬分:“我不去千機閣了。”
“不是不去,是…。你給我點時間,我想好好想一想。”
謝靈籠也說不出自己什麼感受,反正就很亂很亂,她急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理一理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
伸出的手落回,雪松落垂眸半晌應道:“好。”
他将藥瓶子塞到謝靈籠手中:“好好養傷。”
“我知道的。”謝靈籠撇過頭不看他。
月桂緊緊手,她說:“那你…你跟我回月宮。”
“月桂?”謝靈籠抿唇。
“我不管!你…你要回月宮的。”月桂生怕謝靈籠會拒絕自己一樣:“這是你跟小姨說好了的。”
沉默片刻,感受着手臂越發被箍緊。
“嗯。”謝靈籠答應了。
月桂欣然一笑,帶着謝靈籠往前走。
雪松落留于原地,他看着漸遠的謝靈籠,卻不敢上前。
“雪松落,再等等我。”前方的謝靈籠回眸道:“我隻是有點亂,再等等我,好嗎?”
沉寂之眸忽醒,他應道:“好。”
這次謝靈籠沒有再回頭,而是跟着月桂走向了月宮。
“小叔…。”雪鶴書走至雪松落身邊,心有千般疑問,但也不好開口。
“我們走吧。”雪松落待看不見謝靈籠身影時,輕聲說着。
“哦,好。”雪鶴書跟着雪松落一起回了千機閣。
乙未年八月,衆修士連夜殺上閻羅殿,滅了閻羅殿,斬殺數千鬼修,屠了閻羅。
大火連燒七日,将閻羅殿燒了個幹淨,修士們振臂高呼,終于将這一毒瘤除去;百姓們喜笑顔開,終于能過上安心之日。
此戰役,修仙界損傷可以說輕微,傷員堪堪一千,亡者…
一人
至此人間太平,普天同慶。
一個月後,謝靈籠坐在房間裡面,垂眸沉思着。
這不是客居,而是此前月金枝為她準備的屋子。
摸着自己臉上的陰文,她眉頭緊鎖。
雖是棄了自裁的想法,但臉上的陰文卻是實打實的。罪孽之人打上的印記,不是那麼容易能消除的。
斂眸,波光泛動。
要回天機山一趟嗎?
可,我還回的去嗎?祂們還認我嗎?
手放在膝上,思緒萬千。
這一個月來,她漸漸的理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會心驚,才會心憂。
攪動手指,謝靈籠緩慢地呼出一口氣。
“吱呀。”房門被輕輕推開,謝靈籠擡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