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眼光落在她的睫羽之上,她眼瞳一轉,看見了一條小河,款步上前,蹲下身。
捧起水,含在嘴裡,下一刻吐出血紅色的水。
擦擦嘴邊,她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地說:“跟了我這麼久,還不出來?”
“你也想死嗎?”
話音剛落,一股陰冷之風襲來,謝靈籠回眸看去。
一位身着血色牡丹喜服的鬼新娘,慢慢飄到了她跟前。
“厲鬼。”謝靈籠打量一番,站起身:“跟着我做什麼?”
鬼新娘猶豫半晌,擡起手,隻見一塊血紅色的喜帕出現在她手中。
微微往前一遞,似是要給謝靈籠用。
“給我的?”謝靈籠面無表情地說着,也将喜帕拿在了手上。
“你要做什麼?”謝靈籠拿着喜帕問道。
鬼新娘指着謝靈籠,又指了指自己。
“不能說話?”謝靈籠打量鬼新娘:“厲鬼不該如此。”
鬼新娘卻隻是搖搖頭,又重複了剛剛的動作。
“别跟着我,會死的。”謝靈籠将喜帕扔回給鬼新娘。
語畢,她不再理睬鬼新娘,擡步往前走。
誰知她走一步,那陰冷的鬼氣也跟一步。
謝靈籠停下腳,轉頭語含警告地說道:“再跟着,滅了你。”
邊說邊将往生燈拿出來,此時的往生燈眨眼間褪去了暖光之調,燈中蕩漾開一抹沉重壓抑的暗綠幽光。
鬼新娘似是感覺到了那燈光中的詭異之力,在她眼前化成一縷薄煙消失了。
往生燈暗綠消失,暖光重現,謝靈籠蹙着眉咳嗽兩聲後将它收了回去。
下定決心使用下冊天機書後,她的傷似乎就沒有再好一分了,不過她對此毫不在意。
她要的是趕緊将那幫人殺了,這是目前為止最快的方法了。
外面那幫修士,鋪天蓋地得要抓她回去,美名其曰是殺了她,可是真正的目的隻有她知道。
他們想奪天機,王天下。
“冠冕堂皇。”謝靈籠低嘲一句,選了一棵樹坐下,手中凝聚出一團黑氣。
她看着黑氣,恨意在眼中劃過。
已經七天了,她逃竄進鬼林七天,也是她使用下冊天機書第七天了。
很快了,很快她就能将那幫人全部引來殺掉了。
“咳咳。”謝靈籠捂着嘴,可是血便順着指縫流了出來,待咳嗽停止後她看着血,像是在看陌生人的血一般,拿出一方絲帕,擦幹淨後扔在了風中。
站起身,她得出去露個面,免得那幫人以為自己死了。
露面之事很好解決,這麼多人追殺她,她隻需要抓住其中一個人,殺了便可以了。
這般想着,她慢慢地往外走去。
日月交替,霜重寒露未消,謝靈籠在樹底下歇了一晚上,拂去身上的寒意,她又開始往前走。
之前随便去哪兒都能遇到一波人,此時反而沒有了。
剛覺得有趣的謝靈籠耳邊就傳來一陣交談之聲。
“天翼兄,你真的見過謝妖姬?”橘色衣衫的修士問道
“自然。”遊天翼微微點頭,聲音沉穩,可是眼中卻揚着享受的神采。
“她是不是很邪惡,長相極醜。”那聲音接着道。
“哼。”遊天翼不屑地哼了一聲,提問題的人不知道何意又道:“你與她見過手,你感覺她怎麼樣?”
“也就那樣。”遊天翼緊鎖眉頭,不悅地回道:“她現在受了重傷,不足為懼,我們隻要将她抓回去就行了。”
“說的在理!”橘衣修士嫉惡如仇地道:“這種人就該死!做了這麼多禍害之事,不能留!”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遊天翼揚唇一笑:“在理得很。”
“對!!!”橘衣修士應和着。
其餘的修士也紛紛附和,正當他們氣勢高漲之時,林間傳來一道帶着嗤笑諷刺意味的聲音。
“替天行道啊…。”
“誰!!!”遊天翼緊張起來,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但語調又很陌生。
在一行人眼裡,林間走出來一位身着黑色之衣,似笑非笑,眸光森冷,陰氣斐然的女子。
隻需要這一眼,遊天翼便僵住了,他生硬地開口:“謝靈…謝妖姬!”
“她就是謝妖姬!”跟在遊天翼身旁的一些修士個個慌神着,又鎮定下來紛紛亮出自己的法寶。
謝靈籠掃過這幾人,一共七個。一個丹修,兩個陣修,其餘的都是劍修。
看着為首的遊天翼,謝靈籠眯了眯眼:“好久不見,遊天翼,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謝妖姬!”遊天翼咬牙切齒地說着,被受傷的謝靈籠一劍挑飛的場景如同噩夢一般,還在他心間萦繞從未散去。
緩口氣,面容一變,他義正言辭地道:“你這個禍害!受死吧!”
舉劍而起,遊天翼不由分說,沖了上去。
面對着怒意暴起的遊天翼,謝靈籠隻是微微側過身便躲開了他這一招,而後一腿給他踹了回去。
“這招對我用了兩次,兩次都沒有。”謝靈籠笑着:“你還想着用第三次。”
“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