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閣之中,三人圍桌而坐。
“天機山搜完了,沒有看見所謂的往生燈跟天機書。”月金銘面容陰沉。
“前幾日我們離開天機山,留下的鎮守的門徒全部死了,是謝靈籠回來了。”雪清鋒嘴角帶着笑,眼神卻是冰冷的。
“我回月宮之時,她禦劍飛走了,晚了一步。”月金銘緊鎖眉頭,看向黑袍人:“你的提議,接下來如何?”
黑袍人輕輕哼出一聲笑:“天機書,往生燈乃天機女必備法寶,既然不在天機山那麼必定在謝靈籠這位天機女身上。”
她朱唇翕動:“接下來,隻需要抓住她就行了。”
“說得容易,這幾日我們派了這麼多人不也沒将人找到。”雪清鋒說道。
“閣主莫要心急,慢慢找便是。”黑袍人不驕不躁回道:“她可是天機女能有那麼好找到才奇怪。天機山我們不就找不到了。”
月金銘與雪清鋒頓住,如她所言,知道那幾個門徒死後,他們再想叫人上去可是天機階卻消失不見,任憑他們翻天覆地都找不到任何天機階的蹤迹。
“人肯定要找。”月金銘說道,他們本就是為了黑袍人所說的天機書而來的。
若這樣東西沒有拿到,才是白忙活一場,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事情絕不是他們冒着如此大風險會做的。
“隻不過,天機山一事該如何掩飾過去。”月金銘帶上幾縷愁緒:“月宮已經收到很多能人異士的批判帛書。”
“千機閣也是。”雪清鋒似是有些惱怒:“呵,我那好弟弟得了那麼大好處,居然藏着掖着不與我交心,反倒現在與我争執。”
“天機山本就結的是善緣,幫過,救過多少人這确實不敢斷定。”黑袍人說着:“不過那是你們的事,而非我的。”
“你這是何意?”雪清鋒笑容消失:“當初可是你來找到我,提議滅了天機山的。”
“閣主别動怒。”黑袍人聽出雪清鋒暗含怒意的言語:“我的意思是,換個說法。”
“嗯?”月金銘疑問:“你想怎麼做?”
“宮主與閣主打的名号分明是除妖邪之物,誰知道那妖邪之物逃竄去了天機山,血洗了那裡。宮主跟閣主費了好大功夫才将妖邪逼退,可一時不察妖邪之物逃走了。有一些不明所以,不辨是非的小人挑撥離間,偏信偏聽讒言,傳成了宮主與閣主之錯,實在是令人痛心。”黑袍人用惋惜的口吻說着。
懶懶地靠在背椅之上,黑袍人繼續道:“那妖邪之物還在霍亂人間,實屬可惡,月宮與千機閣義不容辭,派人抓捕…”
停住的空擋,雪清鋒出聲:“抓捕什麼?”
“讓我想想叫什麼?”黑袍人扮作苦惱之态,而後雙唇裂開,露出潔白貝齒:“就叫做,妖姬吧。”
“不知兩位對我這番安排如何想法?”黑袍人說道:“小女子隻有這麼些卑賤之思,還望兩位勿怪。”
月金銘與雪清鋒對視一眼,同時看清楚對方眼底的那深藏着的笑意。
松間翠綠,藥香萦蘊,床帷之中一位佳人黛眉輕蹙,光亮洩入眼眸,她掙紮兩下,似是要起身。
“别動。”
清脆的藥碗磕碰聲消失後,清冷淡漠之聲在耳邊響起。
她微微偏過頭,一襲白衣的雪松落彎下腰,将她扶起來,半靠在床上。
“雪松落?”略帶沙啞的嗓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嗯,是我。”雪松落将被子給謝靈籠拉好,端起晾好的藥湯,他坐在準備好的凳子之上。
“你…。”謝靈籠堪堪說了一個字。
雪松落卻制止了她:“先喝藥,别說話,傷很重。”
“嗯。”謝靈籠收斂眼睫,應道。
藥碗中的勺子輕攪動着,遞到謝靈籠嘴邊。
她張嘴喝了下去。
“燙嗎?”雪松落問道。
謝靈籠恍然回過神,搖搖頭:“不燙。”
“嗯。”雪松落繼續給謝靈籠喂藥喝,直至整碗藥全部送入她嘴裡。
放下藥碗,雪松落用靈力成絲繞上她的手腕,探查傷情,良久他開口:“心脈,經脈皆傷,短時間内不可動用靈力,不可動武。”
“你帶我走的?”謝靈籠看着雪松落的眼,詢問着。
雪松落還是淺淡地應道:“嗯。”
當時她暈倒之前,聽見的那個聲音果真是雪松落。
謝靈籠眸光暗動,接着問:“我暈了多久?”
“四日,你傷太重。”雪松落說道。
四日嗎?心口處還存着輕微的鈍痛感,她這才打量起這房間,熟悉的布置讓她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你帶我回了千機閣。”
雪松落似是有些緊張,他說:“我房間很安全,他們不會随意找來。且服藥之事常見,族人不會生異。”
雖是隻言片語,但謝靈籠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外面有人在抓她!
擱在被褥之上的手寸寸攥緊,眸中光暗浮沉,晦暗不明。
“伯父他…。”雪松落看見了她細微的動作,開口道。
聞聲而動,謝靈籠轉過眸,看向雪松落。
“他是閣主,所行之事我父親無法撼動。”雪松落解釋道:“但這裡很安全,你可以在這裡養傷。”
“你知道千機閣會對天機山動手。”謝靈籠毫無感情波動地說道。
雪松落垂眸:“嗯。”
謝靈籠将他的表情收入眼中,繼續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找你的那日。”雪松落如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