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未姳詩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這稱呼确實又沒什麼問題,于是點頭同意了。
成稠辭眯着眼笑,不知道是因為啥。
“你呢?怎麼叫你?”未姳詩問道。
“我?我沒名字。”成稠辭說:“那些人都叫我小混蛋,小賤人,該死的,你樂意叫哪個就是哪個。”
成稠辭說得輕松,可是未姳詩聽着卻蹙起眉頭,眼中流露出絲絲心疼。
“你…孤身一人嗎?”未姳詩猶豫問道。
“對,就我一個人,我沒家人,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成稠辭輕快答。
“…我也沒有父母。”未姳詩想安慰成稠辭:“我是被我師父在風雪夜撿回來的,所以你不要難過,世界上還有很多人都這樣。”
成稠辭有一些意外,又覺得有趣道:“我不難過,沒有人會笑話我,也沒有人敢笑話我。”
“是嗎,那就好。”未姳詩呼出一口氣,她生怕剛剛自己戳到這個少年的痛處,但是沒想到他這麼開朗。
“道觀客居很多,你可以留下來的。”未姳詩說道。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成稠辭道。
“既然你沒有名字,我先給你取一個诨名吧。”未姳詩思索一番,擡眸看向成稠辭。
“好啊。”成稠辭欣然點頭同意。這還是頭一遭有人給他取诨名。
“葉綠常青,生生不息。青竹怎麼樣?”未姳詩沉思半晌,說道。
“文绉绉的,不要。”成稠辭嘴角一抽。
“長命?”
“不夠霸氣。”
“巨石。”
“太普通。”
“龜山?”
“……。”
“還是第一個吧。”成稠辭說道。
未姳詩笑意淺淺:“青竹,有幸相識。”
“我也是,很有幸。”成稠辭接話,隻是這語氣怪裡怪氣的。
“現在可以吃東西了嗎?”未姳詩說道,将碗重新遞過來。
“給我吧。”心情不錯的成稠辭接過碗,将素粥喝完了。
“好好休息,等過兩天就會好的。”未姳詩将碗又拿過去。
“嗯。”成稠辭應着,看着未姳詩離開了房間。
未姳詩看過成稠辭後,就去修煉了。她可是謹遵覺善的教諱,即便不外出,也沒落下修煉。
兩日後,成稠辭已經能夠走動了,身上的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見未姳詩推門進來,裂開嘴笑着道:“小道姑,謝謝你的照顧了。”
“不用客氣。”未姳詩挂着柔美的微笑道:“今天天氣不錯,你躺了大半個月,可以出門轉轉了。”
成稠辭挑眉,走到門邊看着外面單調的環境,眼珠子轉了轉道:“小道姑,你平時去哪兒?”
“我早上會去祈福,灑掃主院後回自己的院子練武。”未姳詩徐徐說着自己的事情:“有時會去采草藥,做做農活。”
“我可以跟着你嗎?”成稠辭揚着笑,眯着眼道:“我對這不熟悉,也沒事可做,正好跟着你轉轉,怎麼樣啊小道姑。”
“可以。”未姳詩覺得此話很有道理,沒有猶豫就應下來了。
“跟我走吧。”
說着,未姳詩轉身在前面領路,而成稠辭樂呵呵地跟着。隻是這樣,她就看不見成稠辭滿眼的玩弄之色了。
“安荷姑姑。”行至半路,未姳詩看見了在一邊揀選種子的安荷。
“慈菇,這是好了。”安荷對着未姳詩點點頭,而後看見成稠辭說道。
“嗯,帶出來散散心。”未姳詩上前兩步,仔仔細細看着種子說道:“姑姑是在選春耕用的種子嗎?”
“對。”安荷攤開種子,一顆顆慢慢選着:“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去春耕了,得趕緊選出來。”
“我陪你一起吧。”未姳詩說道,看着一邊的石凳就要坐下來。
“這點事我自己就能做完,你看那邊都選好了。”安荷笑着道:“就剩最後一點了,你還得帶這位少年去散心,不必陪着我。”
未姳詩發現安荷腳下那一袋選好的種子,也明白安荷是想讓她做自己的事情後道:“辛苦安荷姑姑了。”
“我們先走一步。”未姳詩往後看看成稠辭,他臉上一直挂着一抹笑。
但是他們剛走過安荷,裝好種子的袋子一下裂開,種子滾得到處都是。
“這袋子該換新的了。”安荷歎一聲氣,俯下身來撿種子。
未姳詩自然不能帶着成稠辭繼續走了,留下來幫安荷,而罪魁禍首成稠辭仗着自己是病人,懶洋洋地坐在一邊,看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