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利耶尼亞就像一個憂郁的少女，總是籠着一層薄霧的面紗，即使白晝的光和熱也無法完全驅散湖面上的薄霧。

“好了，我們出發~”褪色者站在高坡之上，喚出了托雷特，精神飽滿地開啟通往利耶尼亞的旅途。

從高坡上下來，就看到一座破敗的教堂，兩人走進教堂，除了瑪麗卡的雕像外，旁邊還坐着一個身着學院長袍的光頭魔法師。

“啊，你們好……”光頭法師意外是個腼腆的人，他看到兩人進來，小心地向他們打招呼。

“哦，你好。”褪色者如往常一般打招呼，“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我……我身上的盧恩全都用光了，能不能，能不能借我10個盧恩？”光頭法師不好意思地說道。

“……”10個盧恩在交界地能做什麼啊？令褪色者無語的是，交界地這些年的物價飛漲了不少，感覺自己攢來的盧恩根本就不夠花。

“抱歉，是我唐突了。”見褪色者沒有回應，光頭法師慚愧地低下頭。

“不是，我隻是在想現在的10個盧恩在交界地能買什麼東西，一級的黃金盧恩還能值200盧恩呢。”褪色者的手在置物袋裡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個四級的黃金盧恩，“這個你就拿去吧，等有機會了再還我。”

“真是太感謝你了！”光頭法師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雙手激動地接過黃金盧恩，像是捧着一件無上珍寶，“我不會白拿你的錢，我這邊還有一些不入流的魔法，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看一看。”

“讓我看看~”褪色者饒有興緻地翻看法師遞來的魔法卷軸，結果發現對方真的沒有自謙，上面基本都是她已經學過的魔法。唯獨“星光”是褪色者之前沒見過的，但她讀完魔法的簡介之後，又覺得這個魔法沒什麼用……

“這個腦門上頂着星星的魔法好像還挺好玩的。”騎士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您确定這個魔法不會害得我們被打成篩子嗎？”褪色者白了騎士一眼，“而且放魔法的是我诶……”

“很抱歉，我資質太差，能學會的隻有這些魔法……”光頭法師慚愧地說道。

“你是魔法學院的學生吧？你怎麼光坐在這裡不回到學院去呢？”褪色者看着對方身上的學院長袍，不由得問道。

“我，我是‘廢石’托普斯，雖然是學院的一員，但我的資質實在太差……”差得連托普斯自己都忍不住搖頭，“因為戰争的緣故，學院把大門用魔法結界封印住了，像我這樣資質的學生是不配得到魔法鑰匙的，所以……”

“魔法鑰匙？是穿越結界的道具嗎？”褪色者偏着頭想了想，“那你知道這種鑰匙會放在哪裡嗎？”

“很遺憾，這個我也不得而知……”托普斯的頭低得更低了。

“就是說，你對現在的學院的情況一無所知？”一旁的騎士突然插話。

“是的……”托普斯有些害怕地看着旁邊的騎士。

“既然收集不到情報，那我們就先走吧。”騎士已經沒有心情繼續待在此處。

“啊，不要這麼功利吧？”褪色者轉頭就看見騎士離開的背影，“抱歉……”褪色者面色窘迫。

“不不不，是我太沒用，所以騎士先生才會離開的。”托普斯搖頭。

“可你也不能一直坐在這裡……”

“我沒關系的，如果你不再需要的時候，你再把鑰匙讓給我可好？”托普斯的語氣裡帶着近乎哀求的意味。

“好。”褪色者點頭。心想若是拿到了大盧恩，自己應該不會再進去了吧。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濫好人。”從教堂裡走出來，騎士銳評道。

“也不是濫好人啦，隻是覺得大家在交界地都不容易……”褪色者苦澀地說道。

“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你也犯不着去一一過問。”騎士對此倒是無所謂，“人心隔肚皮，你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善是惡，惡人是不會把‘惡人’的标簽貼在臉上的。”

“哦……”雖然騎士說得很有道理，但褪色者心中卻悶悶不樂的。

一路走下來，除了霧蒙蒙的環境之外，利耶尼亞也是一片死寂，除了廢墟和一堆亡靈之外就幾乎看不到幾個活人了。

“利耶尼亞怎麼比甯姆格福還要荒涼呢？”褪色者不太喜歡這裡潮悶的氣候，她張望四周。心情更加郁悶。

“說明卡利亞王室對這一帶已經完全沒有統治力了。”騎士說道，“剛才那個傻乎乎的魔法師不是說了嗎，戰争時期學院就封閉起來。這種情況下，影響力衰微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聽起來怪讓人覺得難過的……”褪色者想起在大賜福的時候，聽完百智爵士介紹完蕾娜菈的事迹，情緒更加低落。

兩個人路過一片廢墟，腳下積了一灘淺淺的水，兩人的腳步淌過發出嘩嘩的聲響。

“前面那個是傳送門嗎？”褪色者發現不遠處的那座涼亭還算完整。

“應該是的。”騎士也看到傳送門中的空間魔法陣了。

“傳送門會把我們傳送到哪裡去呢？”褪色者的好奇心驅使着她往前走，但凡遇到這種時候她的警惕心都會特别的薄弱。

“……？？”騎士停下腳步，鼻翼翕動，他嗅到來自腳底下的淺水灘裡冒出一股古怪的臭味，有些地方還不斷地冒出黃綠色的細小的氣泡。

那一處不斷冒泡的地方劇烈的晃動起來，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地下冒出來，伴随着一陣詭異的叫聲。

“快跑！”騎士見狀不對，立刻高聲警醒褪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