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整頓好了情緒,褪色者繼續跟着騎士前行。往前就是正門前的一大片廣場,那裡已是重兵把守,弩炮的炮口皆對準了城門口。
“這些蠢材難道就沒想過敵人根本不會從正面走嗎?”騎士站在暗處,環視一圈外圍的兵力分布,“不過,就這種水平,還不值得我特意去繞道。”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拖了後腿呗。褪色者看了一眼外圍的布防,心裡還是有些害怕,“可是外面的人還是好多,我擔心我應付不了……”
“……那就換條路吧,想辦法繞道高處。”面甲之下發出一聲無奈的長籲,顧慮到褪色者的情形,騎士隻能接受對方的提案。
褪色者這下是完全感受到風幕城宏大的規模:隻是繞道一趟,就是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可憐褪色者這點體能差點跑斷腿。倒是騎士在一整天長途跋涉了那麼久也沒見他休息一下,卻依舊精神抖擻……果然騎士還是在體力上占優勢的啊。
“這裡的守衛多得很誇張啊……”褪色者用輝石魔礫biu死了城樓上操作弩箭的士兵之後,給自己灌了一瓶藍色露滴。
爬上一小段爬梯,平台的盡頭竟然駐守着兩個失鄉騎士!一個手持長戟,一個手持劍盾。
“我的天……”褪色者見了隻覺得腦袋一陣暈眩。
“你後退。”騎士像是沒聽見褪色者的悲鳴,果斷抽出雙劍。
“哈啊?您要一打二??”褪色者雖然佩服騎士的壓制力,可對面怎麼說也是兩個身着铠甲的失鄉騎士,同時對付兩個……會不會自信過度了?
褪色者看到遠處的兩個騎士也已經警備地走過來。
騎士的雙劍如同一陣寒冷的旋風,首先對準了沒有持盾的長戟騎士,長戟騎士招架不住,很快就被騎士的雙劍連招所打敗。另一個劍盾騎士因為手上有盾,騎士還和他略多周旋了一會兒,但就結果上來看,有沒有盾其實意義都不大。
“女神在上,這實在太離譜了。”褪色者見騎士淡定地将雙劍收入劍鞘,發出驚歎。
“……還是疏于鍛煉,不過能給他們實戰訓練的機會也不多。”騎士沒有馬上離開,他在敵人的屍體旁蹲下,先是從屍體手上拿起長戟,然後是盾牌。
“老師也會用戟和盾牌嗎?”褪色者湊過來。
“在戰場上确實是用戟和盾牌更能增加生存的能力,當然若是劍術足夠過硬,将敵人斬除幹淨,也能活下來。平時行走生活也是劍更加方便。”騎士一手持戟,一手執盾,“如果都帶着負重就要大幅增加了。”
“可以把東西給我保管呀~”褪色者說道。
“……你?”騎士有些不自信地看着身旁這個個頭矮小的褪色者,“你真的能拿得動這些?”
“我有無敵的置物包。”接下長戟的瞬間,褪色者還是感受到了武器的重量,想想騎士腰上還挂着兩把大劍……
“确實挺好用的。”騎士這會兒注意到劍盾騎士頭盔上包着的紅色頭巾,猶豫了片刻動手把頭巾從劍盾騎士的身上拿下來。深紅色的頭巾墜着金色的流蘇,還有同樣用金線繡的精緻的龍紋。
“嗯,這個頭巾不錯。”騎士說着,把頭巾當作圍巾圍在脖子的位置。
“先生好像挺怕冷的?”明明甯姆格福的天氣很舒适的,偏偏騎士包得這麼緊……
“确實是。”騎士沒有否認。
“這個頭盔上面沒有龍的雕飾诶,連肩甲上的角都沒了。”褪色者像是發現了不得了東西,在劍盾騎士的屍體旁邊蹲下。
“這有什麼特别的含義嗎?”騎士不是很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我暫時也不知道……”褪色者說道。
接下來就是一頓切瓜砍菜的時間,守衛的流刑士兵根本不是騎士的對手,褪色者跟在後面也不忘用魔法補傷害。一路下來清敵的效率還挺高。
“喂,你……”騎士的腳步在一個惡兆面前停下,惡兆身上的犄角都被切斷,隻剩下猙獰流膿的斷面。
“……”惡兆蹲在那兒,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即使先前兩人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他也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城裡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褪色者躲在騎士身後,惡兆龐大的體格實在不是她能應付的。
“算了,走吧。”騎士見對方沒有威脅,就沒有攻擊的打算。走的時候騎士回頭多看了幾眼,見惡兆确實沒有動作,這才放心地離去。
“為自己驕傲吧,你确實是一名優秀的戰士。隻不過,跟錯了人……”路過酒窖的時候,褪色者聽見裡面傳出的話語聲,循聲走進去,就看見一個蠻族女戰士站在一具失鄉騎士的屍體前低語:“随風消逝,飄搖到彼岸的巅峰吧。”
“哦,你是褪色者,看起來不是葛瑞克的同夥……”女戰士看到褪色者身後那個高大的騎士,以為是敵人追擊,身體緊繃起來,警惕地注視着對方。
“别緊張,騎士先生和我一路同行,不是敵人。”褪色者趕忙解釋道,“你也是褪色者?也是要奪走大盧恩的嗎?其實我覺得你更适合……”
“不,我并非是來搶奪大盧恩的。我是涅斐麗·露,是一名戰士,我得義父的命令來到這裡……”女戰士搖頭,情緒激憤:“但真是過分,可惡的葛瑞克居然做出‘接肢’這種行徑,這絕不是君王該有的作為。連風都受到玷污!”
褪色者無聲地點頭,認同涅斐麗的話。
“如果你們準備挑戰葛瑞克,可以找我幫忙。他玷污風,玷污得太過分。”涅斐麗誠懇地說道:“即使我出手幫忙,義父肯定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抱歉,我說得太多了……”涅斐麗輕歎一聲,臉上露出笑意,“同為褪色者,我們就相信指引,各自前進吧。相信總有一天,路會通往艾爾登之王的寶座。”
“你一定要小心。”褪色者對女戰士頗有好感,臨别前不忘囑托。
“嗯,你也一樣。”
“其實你可以嘗試着讓她來幫忙的。”騎士看到地上的金色符文,這是褪色者的勾指留下的記号,如果其他的褪色者遇到困難,可以召喚這些留下記号的人。他記得在惡兆妖鬼的守關的門口也有一條類似的符文,至于是誰,他沒去注意。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褪色者不解地問道。
“隻是覺得她與你同為褪色者,也許配合得會更默契一些。”騎士若無其事地說道。
“先生是覺得我拖後腿了嗎?”褪色者艱難地問道。可回想了一下,好像除了補刀偷傷害,基本都是在躲在騎士背後……沒拖後腿已經是最好的狀态了。
“你想多了。不過是各有所長,沒有‘拖後腿’這種說法。”騎士淡然地否定了褪色者的想法,“大敵當前,你不要有太多負擔,做你擅長的事就好。”
“好。”騎士的語氣依舊平淡,沒有華麗的辭藻,卻讓褪色者稍微撿回了一些信心。
跨過了最後的門,兩人終于看到了一系列慘案的始作俑者,“黃金一族”最後的血脈——半神“接肢”葛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