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間客棧中,一個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劍客緩步而入,溫和又試探的目光掃視着大廳,角落裡,一位胭脂色衣袍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正和他的同伴有說有笑,兩人都是不大的年紀,一個開朗大方,一個冷淡少語,性格迥異,但相處中卻盡顯協調。
見此,劍客眼帶訝異,拂着胡須走上前,問道:“你好,請問是你在碧江畔使用秋意潇潇的嗎?”
少年被他問得微怔,露出一瞬驚喜的神色後又收斂,表情平淡,但眼裡仍閃着期待探究的光:“請問閣下是?”
劍客見狀,心定,回答:“廢劍忘殘年,出自荒城。”
他的話,似是觸發了某個關鍵,少年臉上露出一個笑,随後從座椅上站起身,行了一個恭敬的晚輩禮:“晚輩鶴唳丹心,見過前輩。”
“所以,果然是你用出秋意潇潇的?”他的行為讓忘殘年略感驚訝,他側身避過,繼續問道,“你和箫無人什麼關系?”
鶴唳丹心笑吟吟地回答:“不急,前輩不妨坐下,我們慢慢聊。”
對此,忘殘年遲疑了一瞬,餘光瞥向少年的同伴,他驚訝卻不疑惑,清冷又靈透的氣息讓他略感熟悉,鬼使神差,他坐下了。
鶴唳丹心先向忘殘年介紹了一下宵,看他對宵在此旁聽的行為不排斥後,向店小二要了一壺酒,為忘殘年斟上:“事情要從一年前說起。”
于是,鶴唳丹心向忘殘年訴說了他和箫無人認識的過程,并告知,他們兩人此行的目标便是箫無人所在的傲峰。
“至于箫家劍法嘛,我是看幾次之後學會的,箫中劍指點,方得一二,獻醜了。”
“哈哈,你太謙虛了。”忘殘年笑道。
由路上傷者的劍傷所觀,莫說一兩成,七八也是有的。而他在傲峰上的時間不過三個月,練刀兼習劍,又是刀行劍路,加之屬性相悖,如此已經非常難得了。
“你之前說,此行本打算前往傲峰,是為何事?”忘殘年問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傲峰才是,既然已經确認來者非是敵人,他非常樂意關照一下這個小朋友。
“這嘛,我有一些事情想要了解,答案在傲峰。”鶴唳丹心給了個模糊的答案,垂下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難過,又馬上恢複到原來的模樣,“前輩是有話需要我轉達給箫中劍嗎?”
“這嘛,除了讓他保重也沒有什麼話啦。”忘殘年沒錯過他眼裡的異樣,他知道傲峰上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他家老二才遲遲不回荒城,但具體原因,老二不肯說。
雖然想向鶴唳丹心打聽,但他擔心如此有所冒犯。
鶴唳丹心見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主動開口:“前輩但說無妨。”
“這,好吧。”忘殘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這或許有所冒昧,但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家老二不肯回來?”
有人稱三月浩劫的秘密将揭曉,先不論真假,這個關頭,老二不在會很不方便。而且,他一去就是這麼多年,實在叫人擔心。
“這……箫中劍未向你們說明嗎?”
“無。”
鶴唳丹心歎氣,明白箫中劍可能是不希望他的兄弟和傲峰扯上關系,但這并非箫中劍一人的事情,還和箫振嶽有關,他們早晚也會知道的。
“事關一位織劍師,她名喚冷滟,她于我們有恩,但她被一個人所殺,那人還是箫中劍朋友的父親,他顧念着友情,不願坦言相告,但也放不下恩情,不願就此離開。”
“是這回事。”忘殘年沉思,想起老二确實是去傲峰尋找天之神器,或許恩情就是由此而來吧,随後,他想起鶴唳丹心此行目的地也是傲峰,“嗯,那你莫非……”
“是,我前往傲峰也有這個原因,”鶴唳丹心點頭,肯定了忘殘年的想法,“不過因為我當時并不在場,所以很多細節并不清楚,望前輩見諒。”
“哪裡。”忘殘年道,“是我麻煩你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