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突然消失了你也不要驚慌。”
吃完飯的伽音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她和夏夏聊了很多,這讓她有了久違的感覺,感覺自己還是個普通人,感覺這些天的經曆都是假的。不過這些感覺隻是一些難得安靜下來的錯覺,她們的話題還是繞不開那些恐怖的的事情,這些話題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要小心什麼時候會再次回到夢裡。
“至少現在不會消失吧,這兒沒玻璃。”
她們兩個人在廣場上散步,周圍完全沒有玻璃,隻有音樂放的響振天的阿姨和嬉笑吵鬧的兒童。在這些生活氣息濃重的背景音裡,伽音漸漸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吹着初夏的晚風看着人群的熱鬧,身邊還有一個朋友。多令人懷念,她的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揚起。
“你看,那邊好熱鬧,他們在看什麼?”
伽音順着夏夏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一群小屁孩正圍着一圈叽叽喳喳的。
“大概是什麼玩具吧。”她喜歡看熱鬧,但是不加入熱鬧,擁擠的人群令她難受。
“看看去啊。”
夏夏不懂伽音的抗拒自個兒走向了小孩堆。沒一會兒就呼喚伽音來參觀。
“快來啊,這個帳篷真的很好看。”
在這個悠閑美好的夜晚伽音也不想當個掃興的人,她走到人群身後借着人與人之間的縫隙往前走,原以為很難的事卻變得很簡單,人群像個湖中的旋渦把她向中心吸去,等她被推着到了最前排才發現他們看的是什麼——一頂半人高的紅色帳篷。
這頂帳篷真的很好看:紅色的布上繡着金色繁複的花紋,框架上纏繞着彩燈和彩球,頂上還挂了一個捕夢網,半開的簾子透出斑駁的暖黃色亮光。讓人不由的好奇裡面有什麼。
可是在這個生活氣息那麼重的廣場上出現了一頂這麼精美帳篷顯然十分違和,而且這個配色更是讓伽音心中警鈴大作。
不對勁!
夏夏聽着帳篷裡傳的音樂很是好奇,裡面斑亮晶晶的燈光也讓她想打開帳篷一探究竟。她伸手想撩開帳篷的簾子時一隻手抓在她的手腕上。
“怎麼了?”
伽音還沒來的及解釋就從帳篷中伸出了一隻枯槁的手,如同骷髅般的手牢牢的抓在伽音的手臂上。夏夏還沒來得及驚呼伽音就被拽進了那個小小的帳篷。它好像一隻潛伏在海面的大魚吞完人就消失不見。
夏夏呆滞的看着面前空曠的平地再轉身,剛才的孩子都不見蹤影,絲毫沒有剛才的熱鬧。
遠處廣場舞的音樂還在響,孩子們還在鬧,她甚至還能感覺到手腕上伽音的餘溫,可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她對遊魂野鬼早已司空見慣,但今天的大變活人還是讓她震驚了一把。看來找大師的事情是要立刻提上日程了。
伽音被拖進帳篷後直接就來到了一個豔陽高照的村莊。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她也已經算是熟門熟路了,不過這次她還要提前做一件事。
“魇,出來收錢了!”
“……”
沒反應。
“我給你五萬呢!五萬!”
伽音奇怪的看着天空,四周靜悄悄的也沒有上次倒計時的數字,隻有一輪大太陽在空中散發熱度。算了,既然她找不到他就等他來找自己好了,她不信在這個成天催人充值的家夥面前她錢還花不出去。與其原地發呆她還不如先去找哈爾馬,在這個鬼地方有伴總比沒伴好。
伽音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村落,都是土牆瓦頂,門上貼着陳舊的對聯,紅紙老化變成了粉白色,墨字模糊不清,依稀還能看出是些喜迎新春的句子。
整個村子土地平曠,屋舍俨然,整齊的隻有一條大土路可走,路的盡頭是什麼她看不見。随手推開一個屋子的木門,裡面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木桌,四邊放了長條闆凳,桌上四菜一湯沒有溫度也沒有香味,就和塑料擺件一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屋子,除了桌子四邊放着的飯,鼓起的白米飯就像墳包,跟别提中間還直直的戳雙筷子。再不懂也該知道這是上供用的。
故事的一開始總是這麼平淡無奇,然後就怎麼掉sen值怎麼來。伽音已經有些摸清這些夢了。不過說不準還有人呢,例如哈爾馬或者吳老師這些人。所以她還是喊了一嗓子:
“有人嗎?”
接下來她以為會是沉默但是居然真的有人回了話。可是這不知道是哪裡的方言,她一句都聽不懂,而且像是就在她周圍說話。
詭異的劇情再次出現伽音已經穩了很多,她直接忽略這些聲音抄起了一條闆凳。目前為止也就這條闆凳看着最像武器,既然知道她可以攻擊鬼那就就地取材以防不時之需。當然出于禮貌還要說一聲。
“征用條凳子。真可憐,一口氣死全家比我家還多死兩個……”
沿着土路走了好久,期間伽音又推開了幾家的門,除了米飯的碗數不同其餘都和第一家一模一樣,方桌子上放着菜,沒有人。不說話就沒人應聲,一說話就有人說她聽不懂的閑話。
一直走她也覺得無聊,于是放下了凳子就坐在路中間曬太陽。說是曬太陽這太陽也不是很曬,有溫度,但不高,比起冬天的太陽還沒有用。她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終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伽音!”
伽音伸手擋住陽光向路的一頭看去,來人熟悉的很,造型卻又有了創新。
這兒就那麼一條路,她走了那麼久都沒看到他,正抱怨他跑哪兒去了呢。就看到他捂着自己血呼啦擦的肚子跑過來,雖然她很想問他這是怎麼了但是他好像很有活力的樣子又讓她覺得他好像受傷并不嚴重。
哈爾馬一路狂奔到伽音面前,滿頭的汗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