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音舉起棍子對着阿姨。
“你是人是鬼!”
“在這裡肯定不會是人啊。”
鬼阿姨說的很是輕松,表情也依舊是一副親切的模樣。
伽音握緊了棍子。按理說她應該直接一棍子敲爆她的頭,但是她的形态太有迷惑性,目前存有的人類良知還做不到對着人形态的鬼痛下殺手。
鬼阿姨沒有被伽音的表現吓到或是不解,她見過太多的可憐人,對于這些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優雅的把茶杯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開始給伽音做一些科普。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你可以叫我吳姐。我和外面的、樓上的不一樣,我不是因為自殺或者外力死亡的,所以不是厲鬼。是不會傷害你的。”
“我信你才有鬼。”
棍子都舉累了,要不她還是直接做些泯滅人性的事吧。也不算真的沒人性,反正不是人。
“伽音,你幹嘛拿着球棍對着吳老師?”
伽音剛準備招呼野人一塊兩面夾擊女鬼,結果看到從野人消失的房間走出來的帥氣小夥眼睛都快掉出來了。雖然她也很想以為這個就是變身的野人,然後她和霸總文中那個看到打扮過的灰姑娘女主的男主一樣被他驚豔。但文錯了,這不是《王子變青蛙》這是《西遊記》,就算有變身橋段也是青獅精變唐僧。
伽音的眼中頓時充盈了淚水,哽咽着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可憐。
“你把野人吃了?”
她連唯一的夥伴都被惡鬼吃了。那個家夥當時還信誓旦旦的說一樓沒鬼,轉頭就死鬼手裡了。野人啊,雖然你這個人又笨又慫但你經驗足啊!怎麼那麼快就死了?
“啊?野人?哪兒有野人?”
看惡鬼還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伽音又産生了另一種想法。野人不是被吃了,是看到鬼跑了,他最擅長逃跑了。這個老油條跑都不喊她一聲!
“我終究還是被出賣了嗎?要獨自面對一群惡鬼。”伽音擦了下眼角,很快的投入另一個狀态。“好,來吧!決鬥吧!”
“她說的野人是你。”
吳姐慢悠悠的拿起伽音不喝的茶,吹了吹,自己喝了。
“我不是野人啊。”
他怎麼會是野人呢?野人在另外一個夢裡。
“我知道你不是。他肯定是把我丢給你們自己偷偷跑了。這個殺千刀沒人性的二五仔,慫就算了還沒有義氣。”
那個家夥長得亂七八糟的,根本猜不透他打的什麼算盤。看來模糊面容就是為了更好扯謊耍陰招。
“我沒跑。二五仔是什麼?我就去洗了個澡刮了個胡子。”
“你不是說你不是野人嗎?當我好騙呢。”
這個估計就是畜生魇說的給她個帥哥解決她的帥哥。
“我是不是野人,但是我是之前那個人,之前那個人也不是野人。”
……
于是兩人就“是不是野人”這個話題進行了一系列的争論。
吳姐靠在桌上一邊聽他們野人來野人去一邊喝茶,一直到茶喝完了也沒研究出到底誰是野人。再這樣吵下去今晚估計都辨不出來。
“兩位!要不要喝杯茶或者歇一會兒?我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吵法。”
伽音吵急了眼她的嘴又比腦子快了一步。
“你都是鬼了還受不了什麼?”
頓時屋子就安靜了下來。伽音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但是對這屋子鬼她為什麼要感到愧疚?于是底氣又足了。
“有沒有餓?我去炒幾個菜。”
吳姐走後“不是野人的野人”歎了口氣。
“吳姐是這裡的老師,太過勞累猝死的,還沒來得及投胎就被魇一塊給抓過來了。她真不是厲鬼。”
“你不是說一樓沒鬼嗎?”
其實她也有點相信這個帥哥是野人了,身形還是相似的。雖然穿上了衣服她就不認得了。
“我沒說啊。我隻說了樓上有鬼。”
“……”
這種令人無語的能力也隻有他了。
“你相信我是野人了?不對,我不是野人。你為什麼叫我野人?你上次走的時候喊的野人果然是我啊。”
又開始這個話題了。伽音疲憊的拖着球棍又坐回了樓梯。
“你長得亂七八糟的不叫野人叫帥哥啊?”
“那你現在也亂七八糟的,你也叫野人喽?”
伽音楞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褲子。又是血又是灰,還有木頭渣草屑之類的,整個人和垃圾桶差不多。就身上這個情況不照鏡子都能想象的出自己的臉是什麼慘況。
她和他角色轉換了。不,沒轉換,她絕不會在話語上吃虧。特别是在這種身心俱疲直冒無名火的時候更不會讓自己落下風。
“你又不說自己叫什麼,不就讓别人随便叫了。我沒叫你叫花子都算客氣了。”
沉默了良久野人才委屈巴巴的還了一句。
“你說話真的好難聽。”
見伽音扶着額頭沒搭理他,于是又開始主動給伽音找補。
“不過遇到這種事心情不好也很正常。你其實已經很堅強了。”
廢話,她當然知道自己很堅強。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的名字,但我好像忘了。”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的,想得起來就想得起來。什麼叫好像忘了?”
“我隔斷時間會失憶一次,雖然不是全都忘記,還會保留點記憶,但是失憶太多次名字就模糊了。所以我好像記得,但是細想又不記得了。”
那麼可憐,待的都失憶了。再待不成傻子了?雖然現在好像已經都有點傻了。
伽音重新擡起頭同情的看着野人,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那你待在這兒多久了?”
她記得那個畜生說“要不是上一個還沒死你也不至于要遇上我。”那他得在這裡關了多久了啊。
“大概……幾千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