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門“吱呀”,推開,冷風灌進,李想哆哆嗦嗦地咳嗽幾聲,擡頭看見來人。
是劉安。
見了他,李想不知道說什麼,默不作聲地看着劉安慢慢走進。
“還好嗎?”
“嗯。”諾諾地應聲。
剛入宮時便見了自己的兄長,那時候李想心裡還是有些埋怨的,隻是人多口雜,沒來得及和他具體商讨下事宜,自己就被匆匆調往七阿哥院裡。
之後陰差陽錯地,再沒了交集。
兄長依舊玉樹蘭芝,俊逸非常,眉眼如畫,偏偏又殘留大難後的飲恨,讓人不敢得罪。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模樣變了。二人談話真想極了當年下學的交流。
隻是,物是人非。
劉安側坐床頭,看了李想半天,仍舊忍不住發問:“你為什麼要來宮裡”
李想低着頭摸摸被子,将自己裹得更嚴實。
“兄長是為什麼呢?”
“我是為了……我是為了……”
李想心裡一緊,趕忙打斷他,“兄長不必說了,我和兄長的目的不同,我是為了活命。”
擡頭,索性一股腦撇清關系“兄長知不知道,你走後,我的銀兩被廟裡其他的乞丐一搶而光了。我差點餓死在那個廟裡,這個冬天又格外的冷。我受不了苦的。所以我是将我的命賣了才進來的。”
“兄長不必挂念我,就當我死在那個廟裡了吧。”
劉安情緒有些激烈,一雙鳳眼上挑,戾氣上頭,怒氣沖沖地直視他:“進了宮就進了宮,做奴才就算了,為什麼要做那檔子事呢?”
李想停住,慢慢擡頭,冷眼看去,“你不也是嗎?”
劉安僵住,突然發現自己沒辦法指責李想。
“兄長以後不必念及兄弟情深,本來我們就不是一個娘親所生,感情再多也是沒有的。現在府也散了,各自過各自的便罷了。你就當沒我這個人吧。”
“你!”
李想低頭看向别處,“劉公公如果還有什麼其他事就先忙吧,我這裡就不招待了。”
劉安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想,僵硬半天,拂袖而去。
兩人不歡而散。
再熬些日子就好了,馬上就立春了。
李想坐起,拿起桌上剛剛放涼的茶杯,一口口地喝下去。
真是的,人走了,也不關門,門外多冷呀。
雪堵着窗子,冰溜子精緻地如同水晶柱般一排排懸挂在屋檐下,風呼呼地挂着,冰渣子破碎地散進來。
可不是,真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