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散着頭發,一手緩緩解着中衣上的扣子,一手還拿着一個小酒壺,搖搖晃晃地往裡屋走,時不時地從酒壺裡嘬一口。路過香爐,還不忘深吸兩口氣,然後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待他走到床前,身上的衣衫已經沒剩多少了。
而床榻裡頭,在薄薄的錦被之下,能看到有個小小的凸起物,正有規律地上下輕微起伏。
徐文才一手抓過錦被的一角,用力一扯,居然一下子沒扯動。他獰笑着,“小東西,還挺有力氣啊,”然後伸出雙手,抓緊錦被使勁往下扯。床榻之内的力量太弱,和他隻角力了一小會兒,就敗下陣來。一床上好的鴛鴦戲水紋蠶絲錦被被丢下床鋪,而被子下方,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少年。
隻見那少年眼神迷離,臉頰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紅暈,一看就是被人灌了藥。然而即便如此,少年手臂上的牙印能夠看出來,他在努力抵擋藥物的力量。這會兒,估計藥力已經完全發作,少年額頭開始冒汗,臉頰更紅了,整個身軀都在發抖。他拼着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和力氣,一把往床外撲去。
羸弱的少年,哪裡是終日裡養尊處優酒足飯飽的徐文才的對手。少年一往外撲,徐文才已經有所準備。隻見他一扭腰,整個身軀壓在少年的身上。“想跑。你還想往哪裡跑?”
底下的少年用盡全力掙紮,嘴裡嚷着,“救命啊,你不要過來,你别過來......你......”
徐文才興頭正盛,一邊笑着,一邊摸索着想要親下去,剛剛手指頭上勾着的酒壺,這會兒也被丢到了錦被上。一壺酒盡數被錦被吸盡。
可隻是過了片刻,徐文才九氣急敗壞地站起了身。
他一腳踢開地上的錦被,上頭的酒壺蓋子咕噜咕噜滾出老遠。
徐文才沖到了香爐邊,深深吸了幾口氣,頭上的汗水,順着鬓角一滴一滴流淌下來。
過了一陣,仿佛覺得還是不行,他走到門口,打開書齋的大門,大聲嚷道,“于伯,把我的木頭匣子拿來。”
于伯是徐府的管家,跟随徐文才十幾年了,一聽主子叫喚,一把年紀,跌跌撞撞地就跑來了。
“老爺,您找我?”
“我的一\夜\歡呢?你給我收到哪裡去了?”徐文才眼神依舊渙散,臉上的不耐煩也多了起來。
“老爺剛才不是服過了麼,那一匣子剛好吃完了。”
“你少唬我,安濟坊前幾日不是送來過一匣子新的麼,去,把新的給我拿來。”
于伯心裡猶豫,腳上也放慢了步伐。這安濟坊,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家老爺以前還沒有這麼荒唐的,如今得了那個藥,竟是一天都離不開了。
徐文才眼神渙散,視力卻不差,眼看于伯放慢了腳步,直接指了身邊的一個小厮,“你,去替于伯跑一趟,幫我把東西拿來。”
小厮一點頭,一路小跑着去了。取了匣子來,看到于伯的眼神,還是沒忍住,遞給徐文才的時候小聲勸道,“老爺,這畢竟是藥,是藥三分毒,您今日已經用過兩粒了,少用些。對身子不好。”
話音還沒落完,徐文才一手接過匣子,伸出一腳就踢了過去,邊踢邊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我。”
他之前用了藥,又飲了酒,這一腳出去,身形不穩,眼看着要摔跤,連忙一手扶住了書齋的大門。然而心中尤不解氣,繼續罵罵咧咧的,“呸,一個下人都敢來管老子的事兒,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算是明媒正娶的夫人,老子還不是想打就打。你們再啰嗦,回頭一個個都發賣了。”
說着,砰一聲擡手關上門,往屋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