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還是決定退一步:“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我隻是不明白,想求個答案。”
程可靜了許久,靜得林疏之以為她不會再出聲了。
正欲出言妥協,便聽程可歎道:“成親前,我已經和你談過這個問題,你當時也答應了不會逼我。”
“是,我答應過,可是……”
“夫君。”
程可打斷他,回過頭來。
她仍舊是溫婉動人,神色淡然的模樣:“你若想要孩子,就納個妾吧,咱們成親前,沒有言明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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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琢之聽完墨純的闡述,臉色沉得厲害。
墨純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偷眼瞟主子。
谷劍蘭笑笑,把她拉到自己身旁:“那尊花瓶是很貴重的東西嗎?”
“聽聞是二伯友人送的,有十數年之久。”
谷劍蘭彈了一下墨純的額頭:“怎麼偏偏砸了那一尊?”
“因為……因為……”
墨純瞟了眼林琢之,咬緊了嘴唇不出聲。
“罷了,我帶你再上門見見林疏之,看他是個什麼說法。”
墨純瑟縮了一下:“啊?主子不會把我交出去吧?”
“我何時拿過自己人頂罪,要怪就怪我管教不利,咱們現在就走。”
谷劍蘭起身道:“我今日已讓程立雪向皇上轉述,我病好了想出宮轉轉,你帶我一起去吧,當是前去拜訪。”
“也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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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之一腳踹開房門,把懷中掙紮不休的程可放在書案上。
筆墨紙硯皆被他掃盡,程可背靠冰冷堅硬的案台台面,吓得直打哆嗦。
“林疏之,你幹什麼?”
林疏之眸色泛赤,壓緊程可,迅速解開她的裙帶。
程可大駭,不斷踢踹林疏之,卻被他攥住了腳踝。
“林疏之放手!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疏之似已喪失理智,把程可按得更緊:“你到底對我是什麼感情?你我許諾生世相攜,你現在卻要我納妾,我是為了讓你給林家留後才娶的你嗎?”
程可盡量穩住心緒,緊緊捂住自己的衣襟:“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你永遠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滋啦一下,林疏之撕裂了程可的外裳,伸手往她小衣裡鑽。
“上京世家注重女子貞潔,我心裡有你,才不在乎你和多少男人睡過,但現在看來,你似乎并不明白,沒有我的庇護,王府上下早把你踐踏成泥,你還能站在世子妃的位置上同我說話?”
程可腦袋嗡了一下,雙手下意識一松。
衣裳一件接一件落在案台角,雪膚暴露在冰涼涼的空氣中。
程可淡淡地笑了,阖上眼,任由林疏之擺布。
林疏之不嫌棄她的出身,她心懷感激,甚至還為此懷有一絲愧疚。
現在,這點愧疚被林琢之磋磨散了,程可隻有一瞬間的意外,也隻在須臾之後,盡數釋然。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種模樣,邊關的兵士,龍座上的皇帝,看起來光風霁月的世子爺并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别。
林疏之表面上敬她愛她,心裡到底怎麼想,今天終于讓她知曉了。
他從沒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去愛,當初說好的種種條件,他答得爽快,現在翻臉也爽快。
世子妃的位置,是林疏之施舍給程可的。
浪潮席卷而來,将程可重重包裹。
程可意識恍惚,忽然憶起那段煉獄般的日子。
她的淚水在那兩年流得幹幹淨淨,已經麻木得像随浪翻騰的死魚。
就像現在,她已經不想和林疏之浪費口舌,由着他把自己放上砧闆,任他宰割。
程可的一點愛意燃盡成灰,她躺在案台上,像一具僵化的屍體。
不動,不哭,也不笑。
林疏之不停地逼問她,喜不喜歡孩子,要不要孩子。
程可阖着眼,全然不搭理。
她的思緒回到了兩年前的紅帳,痛苦滲透靈魂,胃裡翻江倒海。
趁林疏之短暫退出她的身體,她用盡力氣一腳踢開他,翻個身咣啷一下倒在紛亂的書卷上。
她扶着桌子腿,實在忍不住,趴在案台邊幹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