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考慮王書譯是不是在上班，出租房裡有沒有室友，馮英的視頻，不管白天黑夜，能自由自在的打來。

“對了，快過年了，你也回不去，我給客戶選禮物的時候，順便給家裡寄了一份，别告訴阿姨是我買的，她該有負擔了，她問你就說公司發的。”

視頻還未接通，端着糖水荷包蛋的何承，看見視頻來自馮英，馬上叮囑了一句。

“快接，待會挂了。”王書譯剛想說什麼，何承直接出言打斷。

“沒起來？接這麼慢？”視頻接通，是馮英晃晃悠悠的畫面，不算胖的人，生生被死亡角度弄出了雙下巴。

“起來了，吃早飯呢。”荷包蛋被何承推來，王書譯随手接過勺子，展示了一下。

馮英倒是不好奇自己兒子吃了什麼，不過是随口問了一句，緊接着就切入正題：“你寄了什麼了？這麼多箱子。”

“一點年貨。”果然馮英打電話是因為何承寄的東西，王書譯回答，詢問的目光卻投向何承，在無聲讓對方解釋一下，到底買了什麼。

“年貨？”那頭馮英說着，手機畫面已經不動，應該是馮英把快遞搬到了沙發前。

雖然看不見馮英人，能看到半拉沙發，還能聽到菜刀劃快遞箱的聲音。

“櫻桃？你買這幹嘛？多貴…”

“你剛工作，月月還往家裡打錢，你留着錢自己買點什麼，給家裡買這種浮華品吃着我都不高興…”

“現在掙錢多不容易，你得學會安排，不能有一個花一個…”

不知道王書譯身邊有人，當長輩的收到這麼貴的東西，第一感覺，除了孩子長大的欣慰，更多是心疼和為人父母的擔心。

怕孩子吃苦，怕孩子不會過日子亂花錢，擔心的很多，單純的喜悅反而沒有了。

難怪，何承會那樣叮囑…

“不是買的，公司發的，我也吃不了，就寄給你們了。”看着何承，最終王書譯還是選擇順了對方的心意，何承的好，他可以慢慢回報，但父母不擔事，沒必要讓他們天天想着如何還禮。

“公司發的啊？”一句話，果然讓馮英心情有了轉變，語調都帶着勁頭：“你們公司福利待遇那麼好？”

“嗯，設計部畢竟是承哥管，他人好…”話是嚼着雞蛋清，對手機說的，好人卡是用眼睛發給何承的。

“何承這孩子是真不錯，正好明天範臨他奶殺豬，我把這櫻桃草莓給她送過去，讓她給留點殺豬菜，等我再炖點大骨頭和肉，一起寄你那，你再挑兩樣給何承送去。”

“不用媽，快遞都要停了…”這邊何承搖頭，那邊王書譯就聽話拒絕。

“我找個快一點的快遞，一兩天就送到了，人家對你夠意思，你得好好跟人家相處…”

話題的主角就在跟前，有些話說着總覺得怪怪的，等馮英一錘定音要寄殺豬菜，王書譯沒多久也找了理由結束了話題。

“你每個月還往家裡打錢啊？”挂了電話，何承的問題随之而來。

“嗯，不多。”王書譯吃着荷包蛋點點頭。

“不多，是多少啊？”何承的問題好像關心，也像随口一問。

“當助理的時候兩千，現在一千。”王書譯說着，荷包蛋的糖水也被喝完。

一千兩千，聽起來雖然不是很多，可畢業之後，幾乎都是在實習期，實習工資本來就低，兩千八還要付房租和生活費。

當初，王書譯再回何承那時，其實真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有太多的恩情等着要還，相比之下，自己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書譯…”

“我明白，我能過得下去，不然就跟承哥說了。”

有些話，沒有出口，王書譯就已經明白，而一通電話，也讓王書譯起身，打斷了繼續聊下去的契機。

“喂，Evania。

對我是給你打電話了

我想問問你，你有沒有比較喜歡的編制品的照片，如果有發給我參考下，我看看能不能融入到設計裡。”

陽光下抱着貓的人聲音緩緩，何承就坐在那裡，看着那人臉上拂過的光影，感受着時間靜靜流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