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笑容如常,眼眸卻悄然望向窗外。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跟我說。”
“放心吧,承哥,能有什麼事。”揚起笑臉,果茶送到人前:“要不要來一口?”
當代年輕人,大多數的情緒都是來的快去的快。
周五開工資時大家還愁着不知道怎麼跟家人伸手,周一在上班,衆人都已經恢複活力,手上的奶茶,遊戲裡的皮膚一樣都不少。
甚至王書譯拎着包進設計部,還親眼見識了他人愛情的馨香。
巨大的鮮花占據了整個工位,連帶鮮花的主人都成了辦公室的焦點,熟人更是壓不住八卦的心圍着人一臉吃瓜的模樣。
“劉倩你之前還說自己單身狗,沒想到竟然背着我們脫單,不厚道哦。”衆人圍在女孩周圍玩笑開口,表情都帶着祝福和豔羨。
“不是,我真不知道是誰。”女孩抱着捧花,解釋的口吻略有些焦急,目光還不着痕迹的掃着剛進設計部的人。
“這麼神秘,不會是同事吧,沒事咱們這不禁止辦公室戀情,我倒是有點好奇誰這麼豪,這麼多花,也得上千吧?”
王書譯對别人的愛情并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對方的神秘另一半是誰,路過香氣,沒有好奇停留,直接掏出手機走向自己的工位。
“收到了嗎?”
耳機裡何承的聲音,在同事的吵鬧聲中并不明顯,但王書譯搖晃這手中的紅豆陳皮圓子,還是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剛到公司就收到了。”
“路過的時候看見,想着你沒吃早飯,也給你來了一份。”解釋着又似随口詢問:“你不是到公司了,怎麼這麼吵?”
“同事對象送了特别大一束花,大家看熱鬧呢。”
“這樣啊,真好…”窗外豔陽灼灼,鮮嫩花瓣在手中凋零。
不該有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讓它萌芽…
“承哥,我先挂了,有點事。”
話題結束的突然,等王書譯挂了電話,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跟着人快步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抽走了自己的舊外套。
七月份的天氣,炎熱異常,仿佛地面都帶着蒸騰的熱氣,卸貨的工人也忍不住解開工作服,在台階前坐着喘口氣。
“像你這麼大歲數,肯吃苦的不多了,你這樣專給他們公司卸貨的,能掙怎麼個錢?”衆多人中,也就隻有一個年輕人,白白淨淨的跟這些出慣了大力的裝卸工不同。
大家抽着煙,看着默不作聲卸貨的人,不由從心底誇贊,畢竟自家孩子年紀也沒比對方小多少,如今放了暑假,全都窩在家裡打遊戲。
哪有像這樣的,頂着大太陽在外頭卸貨…
額間的汗水承受不住堆積,從眉宇頸側落下,王書譯手上的動作停下,看着台階旁注視把他當卸貨工的衆人,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有些事,終究很難做到全然坦誠,他确實瞞了何承。
他不知道是這個公司的實習期,就是這樣的性質,還是他的工作出了什麼問題,總之他的工作,并不如他描述的那樣順利。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面對工作沒有任何工作推脫,一直盡自己的全力做到最好。
然而努力似乎并沒有什麼用,這些天除了測量打下手,他得到的工作大多是端咖啡打印資料,幾乎沒有學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甚至最近的工作内容,更趨近一個最普通的兼職,并非一個實習設計師。
因為,不會有設計師連着幾天沒有工作,隻被安排卸貨…
情緒到達一個臨界點,終究會承受不住,好像在那時衆人的眼光也不再重要,隻想帶着疲憊的身體,早早下班。
隻是即便這樣,當推開房門,天色已然暗下,迎接他的唯有空蕩。
沒有開燈,沒有挪動,就那樣仰着頭靠在沙發上,獨自一人安靜的沮喪…
“怎麼不開燈?”耳邊響起鑰匙聲,燈光照亮,是韓駿被吓到的詢問。
“有點累了,歇了一會。”強顔歡笑,勾起的弧度也是僵硬。
“有什麼事麼?這麼早回來。”鑰匙放鞋櫃,韓駿發現王書譯有些不太對勁,也不藏着掖着,一邊脫着鞋一邊就問出口。
“今天搬了一天材料,感覺加班也學不到什麼,就回來了。”垂頭,躲避來自兄弟的直視。
“都一樣,我今天複健那老頭拉褲兜子了,我給換的,我媽打死也想不到,我能在外面幹這個活…
慢慢來吧,這不是窮麼…”
直男之間,安慰也是那麼樸素,好像自己苦一點,就能讓兄弟好過一點。
“你換的?”
“可不是?我現在手上還有味呢,要不你聞聞?”
“算了,你自己留着聞吧?”
“别呀,有福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