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出發。”
我再也沒有看過大黃蜂。腦子裡的混亂讓我隻想避開他。但我沒法,就,隻是沒法。由于僅剩的逃生飛船都在我們的船員休息室,而它們都在同一層,我們不得不迅速的奔過去。通天曉比我們更快,很好,我也不用思考怎麼應付他。
“呃——這真尴尬”是天震的聲音,在我把注意力放過去的時候,他的兄弟抗着大黃蜂,而他走在後面,和我一起,而最後方的是啰嗦。大黃蜂試圖回頭看,天震則默不作聲擋着——不太成功。我能看見大黃蜂,就像他即使被駭翼還算輕柔的擡起來的時候也不消停的那樣,我沒忍住,别過了頭,然後主動往他身後放慢了些腳步。
路就這麼長,天震很快就被飛過山拉着,他們成功進入了房間。而啰嗦終于能和我并排。“得了,回頭去,小子,以你的年紀來說這也太早了,我們會想辦法把你送回監獄,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什麼年紀。大黃蜂比啰嗦他們年輕很多,塞伯坦的人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我試圖不去注意,但比我反應更快的是我的關注力。
我看得出來,啰嗦想套話。但駭翼的房間還在前面,與啰嗦的房間是對門狀态。如果他要問,其他人并不會抱有過分的警惕,但駭翼一定能注意到。但我依然沉默。
于是大黃蜂也沉默。
隻是啰嗦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沒有繼續下去。他隻是說“不過我可沒耐心,畢竟,嘿,犯罪的是你不是我,有什麼話去格拉斯星的監獄裡說去吧。”
我仍然面無表情。但啰嗦已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拉住了我的手腕,直到駭翼的房間門因啟動權限而打開的那一瞬間,電流席卷了駭翼的全身,波及到大黃蜂,他們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而後駭翼就帶着大黃蜂砸過牆面,倒在地上。而我被啰嗦拉着後退,電流未曾追上我們的尾巴。他比我發現的更早,隻是來不及發出警告
是詐騙。
我握緊拳頭,沖鋒槍彈出的那一瞬間,我感到手腕的部分疼痛難忍,像是某一個神經忽然爆了一樣。啰嗦皺着眉嘗試擊倒詐騙,但他的目标不是我們——很明顯,是逃生艙,而啰嗦的力氣沒有大到能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甩出來,唯一能那麼做的駭翼天震已經不能對此做出反應。
我能怎麼做,我能怎麼做才能避免我的隊裡有人失去活命的機會?
詐騙已經半條腿踏進去了,我忍着疼痛射出一發子彈,然後,一聲噗嗤讓我失去的對小臂的控制。
我被沖擊力推在地上。而啰嗦在那一刻一條腿卡在詐騙腿窩,用手臂奪去他的武器——一根電擊棒。我的子彈卡在他的胸口——可惜那裡不是塞伯坦人的緻命處。他有後招,一個貼身炸彈,小範圍麻痹敵人卻不至于把自己也炸的粉碎。狡詐的讓我腦海中隻留下對于疼痛的反饋。
不行。不。無論是誰留下來都毫無意義。
不知為何這比我先前傷口的刺激來的更猛烈,我隻能咬着牙,盡量控制自己别去抖。
但在我們都無法行動的時候,大黃蜂舉起他的手,而我看見——同樣的電光在他的手臂綻放。他大大的藍色光鏡縮了一下。
“對不起。”他仍然擡着手臂,而我支起身,擡頭看着他。“在你離開警局之後,議員的人來找了我,我不該有别的解釋,但我沒有選擇。我真希望我有。”他光鏡中的藍色在某一瞬間變得很暗淡。
“你曾經告訴我不是我的錯,但不是。我很抱歉。”駭翼恢複了些力氣,但我沒有關注他,他肯定聯想起了我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我是一個最基礎的小型運輸金剛。沒人樂意雇傭我這樣的,來自尼昂,那個混亂的灰色地帶。如果沒有别的辦法,我現在就會因惹怒供貨商而被淘汰,我從來不做那樣的事,我沒有惴惴不安,因為我已經被抓過很多次了。他們讓我進了一個地方,像是普神的改造室,除了這讓我變成替罪羊的部分聽上去都很美好。…我被告知如果我能上這條飛船,那麼議員就會寬恕我的罪,讓我回去,給我一份工作。”他看上去如此認真,讓我的驚異都成了無意義的擺設,太坦誠了。
我的疼痛因此似乎好受了些,但我的眉卻因此越發緊縮。
“我不相信詐騙,也不相信……我。但你卻相信我——相信我不是故意這麼做。”他蹲下來,有點難受,但他沒哭,然後,他湊近我,把我挪到他的懷裡,小心的扶着。“謝謝你,簡,即使你以後也可能因此不原諒我。”
“我還是得說,真煽情。”駭翼剛剛才找回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他隻是看上去很牙疼,但他沒有繼續說,大概是覺得說什麼都尴尬,所以不看我。立馬把詐騙身上搜了一邊然後舉着他就往最樓梯那我的船員休息室跑,像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出飛船外。——之前通天曉跑在前面的時候放了一個牢房裡技術一樣的隔離按鈕,能出不能入的能量隔離,以免我們被沖馬桶一樣沖出去。
大黃蜂把我扶起來讓我自己靠在牆上,然後默默站在一遍,垂着腦袋,看上去像被罰站的初中生。
危機似乎已經解除,我……從沒有處理過這樣的問題。他似乎真的覺得我不會原諒他,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即使這聽上去錯不在他。
“但你知道..如果是摩爾斯——你就又多了叛徒罪?”
最終,我聲音有點沙啞的對他說。
“……。”大黃蜂顯然愣住了。
倒是駭翼沉默着說“有什麼活着再說。”他把失去意識的啰嗦抗在身上,我自然跟着,而大黃蜂,他從一開始就是服從的态度,放在啰嗦房間裡的充電床上,然後示意我進去。
我捂着手腕背着背包緩緩的坐在床邊。同意了他的決定。現在每一個人都比我更像隊長,我腦子不清楚,太亂了,沒辦法繼續思考,即使腦子裡還不斷回蕩大黃蜂說過的話。
“……嘿。”
“在塞伯坦上見。”
不知道是在對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