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筒樓/——
看着面前幾座破舊相連的筒樓,以及狹窄陰冷的路,讓人不自覺的打個冷顫。
這單元的筒樓居民都已搬走,沒搬走的都是其他樓裡的老人。跟在老陳身後走進單元樓的鐵門,牆邊随意的扔着黑色垃圾袋散發着腐爛的惡臭,幾隻蒼蠅萦繞在周圍嗡嗡作響。林一言看向不遠處七八條幽黑的連接通道,有些不适。有一種被盯上的不适感。
老陳推開右側樓生鏽甚至隻要一觸碰就掉鐵屑的綠色鐵門,樓道裡的燈光是白中夾雜着些綠色,頭頂上的牆早已脫落,留下帶有年歲印記的水漬,幽閉的空間裡響徹着節奏的水滴聲和腳步聲,賦予了環境不一樣的色彩。
幾人在四樓停下,看向樓梯口兩端,都是深不見底的走廊,正對面是左側樓。走廊上的一些住戶門前還綁了幾根彩繩,被遺棄的衣架孤零零挂在上面,有些還挂着被遺棄的衣物,時不時被風吹起飄在半空,偶爾會遮住些視線。
老陳打開手電筒朝連接通道方向走去,掀開遮擋的衣物,經過兩棟樓的中間連接通道,沒有停繼續往裡走,在走廊尾部停住腳步,看向坐落在兩座樓之間的房間,推開年久失修的木門,霎時間灰塵掉落。
林一言伸出手小幅度揮了揮空氣,屋内裝修很簡陋,老陳走到貼着幾十年前的發黃海報窗子前,随着窗子拉開,帶着寒氣的風迅速侵占整間屋子,發出"呼呼"的噪音。
老陳微微退開些,将手電筒照向樓與樓中間的一棵大歪脖子樹,死者被繩索吊挂在粗壯的樹枝上,四周其他樹枝上挂着剪下的栀子花簡筆畫,在深夜裡不經意看去就好像紙錢。
林一言走進窗邊上下觀察着,随後又退開些打量着這間房間,房間的牆壁邊都擺放着開放式書櫃,每一層都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積灰了的書,腳下是水泥地夾帶着沙礫。視線再次轉向窗外,思索着什麼。
忽然一聲巨響,喚回林一言的思緒,離開房間到走廊裡看着漆黑帶些幽綠的環境,小淺走到林一言的身旁,“言哥,像是什麼物體倒下的聲音。”
林一言看向六樓不知何時起忽閃忽閃的走廊燈,回到房間内到老陳邊,“師父,我想去..”
老陳看林一言回來就知道要說什麼,打斷道,“小昭你跟着一起去。”
在書櫃旁檢查掉在地上書的甯昭擡起頭看向兩人,點點頭,“是。”
三人離開房間,沿着走廊往回走。在圖書室旁邊未知幽暗空間停下腳步,原本走在來時走廊的甯昭墨淺回頭見林一言沒有跟上來,兩人一起回去順着視線望向盡頭,甯昭有些疑惑的問道,“這裡面是走廊?”
“不知道,姐你和小淺到我身後。”林一言伸出手将甯昭往後拉點,借助微弱的月光走進,是一條水泥樓梯,懸在半空挂着鑰匙的卷簾門,旁邊是通向其他樓的連接通道。
墨淺伸出頭看向通道的另一端,所見之處全是漆黑,圖書室裡老李他們正在為挪動屍體而讨論,透過牆壁傳出話語聲,撫平了這邊三人有些不安的心。
林一言接過甯昭遞來的手電筒,照向樓梯,微微彎下腰鑽過卷簾門,伸出手握住卷簾門,看向身後兩人,“小心點。”
“言哥師妹,你們知道這裡的故事嗎?”小淺貼近林一言,小聲的開口。
走在林一言另一側的甯昭好奇的接着話,“什麼故事師哥。”
小淺故作神秘的咳嗽兩聲,“傳聞午夜會有穿嫁衣的女鬼在樓道裡飄。”
林一言瞥眼墨淺抓住自己衣擺的手,無聲笑笑,看着面前轉彎牆壁上大紅印的6F,擡起頭隻見六樓的走廊冒暗綠色的光,蕭條的風陰恻恻的吹過走廊的每一處地方。
三人踏過最後一台階,到走廊的一角。
“是六樓的聲響,在左邊這條走廊。”林一言輕聲對身旁的兩人說道。
甯昭應了聲,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眼通道中間的房間。
“怎麼了師妹。”
"嘻嘻..."
“沒事,可能多想了。”甯昭搖搖頭,繼續跟在身後側觀察。
林一言把燈光照進一間間屋子裡,卻因玻璃窗戶的渾濁看的模糊不清。又準備經過一間房間時,細微的"吱吱"聲進耳朵,像搖椅承載了重量,慢慢搖晃碾過木地闆的聲音。
甯昭伸出手指着這間房間,對林一言和墨淺點點頭。
墨淺擋在兩人身前,緩下腳步,順着這聲音找到進屋的門。
三人看着面前被刷成正紅色的木門,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小淺小心的擰開門把手,拖拽刺耳的拖拽聲劃破一絲寂靜。
緩慢的走進屋内,空氣中似有若無的彌漫着香的氣息,甯昭嗅嗅,“這個香的氣味好熟悉。”
三人剛走過玄關,到客廳門口那"吱吱"聲愈加明顯。斜放在客廳櫥櫃上的老式電視機屏幕閃爍着雪花,忽明忽暗,電視機的前方就是一把搖椅,在小幅度搖晃。甯昭靠近查看,探過身子找着電視機的接線口,“師兄,你那裡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