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老李起身看着格外醒目的拖拽印記。
沈叙皺了下眉,“我們跟上去看看。”
沿着痕迹向外走去,腳印覆蓋過原先的痕迹,暗橘色小麥莖葉延續着痕迹,不知不覺幾人走向麥浪的深處中,而那綿延起伏的痕迹也随之斷掉。
林一言看向沈叙,提出自己的猜想,“該不會是你根本沒有出去過,相反而是我們進來了?”
“很有可能。”沈叙點點頭,視線看向不遠處隐隐約約可以看清的兩個身影。
旁邊幾人也注意到那邊的動靜,互相眼神示意,放慢呼吸,微微蹲下身湊近仔細辨别着對話的内容。
左側穿藍白條紋T恤的男人有些激動的說道,“你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右邊白色襯衫的男人情緒沒有任何起伏,平靜的瞥眼對面的人,“不早就說好了?錢你也拿了這麼久,現在說什麼後悔了。”說完輕蔑的上下掃視着對面的人。
“那你保證的呢?他們找上門了!全村的人都在看我笑話,我爸媽還走了,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什麼痕迹也不會留下,我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
“這不是你的選擇嗎?”男人從口袋拿出包煙,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對面的人。
“是!這是我的選擇,替你擔下責任,被受害者家屬謾罵,那是因為...”
男人點燃煙,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麥穗間,眼神晦暗,打斷道,“你想怎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麼久,現在突然回來約我出來講這些有什麼意義?”
“你!”藍白條紋T恤的男人胸口劇烈起伏,情緒不平穩的怒看着對面的人。
忽然從麥穗裡鑽出一個中年男人,走到兩人面前,“鬧夠了沒?我兒子答應出來見你是因為他念舊情,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你自己的失誤才導緻的事故,借着我兒子替你擔了次班就順水推舟說什麼是小楷的原因。”
“我告訴你我有證據,我要告發你們!”說完男人氣沖沖的離開。
中年男人從西裝褲裡拿出匕首,快速上前攔住人,一隻手用力捂住嘴巴,另一隻手舉起匕首。
就在男人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小楷跑上前替人擋下一刀,脖子處鮮血橫流,顫顫巍巍的手拂過楊鉛的臉,面帶笑意,“這次我們真的...兩清了。”話斷斷續續,到最後連個字都說不清,楊鉛渾身冰涼,抱着楊楷的身體,痛哭着,“為什麼...”
“因為我在意你。”在楊楷意識模糊的最後他想回答問題,可惜他沒有一絲力氣,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
中年男人被這變故吓得手足無措,快速離開,因為緊張還摔了一跤,重新爬起穿進另一處的麥穗中。
“為什麼呢弟弟...”男人失聲痛哭,感受着懷裡愈加冰冷的溫度,拿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正準備了結自己去陪小楷的時候,匕首被小石子拍掉,楊鉛緩緩放下懷裡的身體,起身朝一旁扔出小石子的麥浪處走去,不知何時躲在這的黑色虛影打昏楊鉛,看着不遠處倒在血泊中的楊楷詭異的發出笑聲。
眼前的場景猶如散沙般随風消散,林一言眨眨眼睛消化着信息,小聲說道,“所以...這楊楷是被父親誤殺?”
小淺搖搖頭,“言哥,那不是親的父親,楊楷是第二胎,當時家裡沒多的錢養就送給了當地遊樂場的老闆,那老闆一直想要個孩子所以就答應下來了,這兄弟倆一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且沒多少感情,可誰也沒想到将來的某一天兩人會在一個地方工作,還是搭檔,當年的事情也就逐漸被掀開。”
“現在的情況是楊楷被養父誤殺,楊鉛打算下去陪弟弟,結果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的黑影阻止?”小魚悄悄探出頭看了眼剛剛三人站着的那塊地方。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老李錘了錘蹲的有些發麻的小腿,目光一直盯着那處愈加淡的痕迹。
沈叙正在想解決方法,白嘢微微起身扒開些麥穗打算出去看看,幾人的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往後看去,隻見不知從哪時起升起的小彩旗懸挂在高高的半空,随風飛揚。
帶着牛仔帽的稻草人拖着犁緩緩靠近,盯着稻草人動作,就在下一瞬揮動手中的犁朝幾人劈去,不知是誰最先反應過來,七人快速起身拉着人跑開,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分散開。
林一言彎着腰緩神,白嘢在一旁拍着背,“還好嗎乖乖,要不我背你?”
沈叙和老李追上來看着氣喘籲籲的兩人,沈叙問道,“那家夥走很慢,跑這麼快幹什麼?”
“不知道啊,我被直接拖着跑了。”林一言直起腰靠在白嘢身上,“小淺魚和溯卿呢?”
白嘢垂眸看着林一言,不合時宜的笑了笑,“這組合名還挺好聽,乖乖我...”白嘢話沒說完就被飛來的耙子打斷,單手抱着林一言躲開,順着耙子視線上移看向藍白色紐扣眼睛的稻草人,眼睛微眯。
閃開的老李和沈叙同樣也在打量着忽然出現的稻草人,林一言側身看向不遠處燃燒着冒出濃濃黑煙,不少烏鴉盤旋在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