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言沒有再開口放輕腳步,循着聲源,小淺安靜的跟在身後,到盡頭拐過彎後,又是長長的走廊。
“回型結構。”
“是的。中間镂空的是花園。”
林一言在一扇暗沉鍍金蓋了好幾層灰的暗紅色絲絨門前,戴上手套握住門把手,“後退點。”握下門把手推開沉重的門,午後的陽光照亮整間房間,是間會客廳,林一言在門口觀察了下,“門把手積灰,短時間内沒有人打開過,起碼半年。”
走進房間,林一言打量着這間房間,忽地腳底好像踩到什麼,微擡起腳看了眼,一片暗紅的液體,順着流向,暗紅色的液體如錯綜盤根的根莖爬滿了整整一面牆。
小淺遞了一副新的鞋套給林一言。
“謝了。”林一言快速換了那隻被紅色液體侵染的鞋套,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小淺,“你不害怕?”
“有點習慣了。”小淺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
林一言點點頭,走出房間,走向盡頭處的樓梯。
樓梯做的是旋轉型,每踏上一步可以明顯感覺到視線所能看到的光在逐漸暗下來,到二樓樓梯口,兩人站在四角中的其中一角。
二樓的光線與一樓的截然相反,整個走廊都一片灰暗陰森森的,不知道從哪兒吹出的冷風,回廊裡還有呼呼的風聲,小淺默默的靠近了一點林一言。
林一言往前走觀察着走廊兩邊,二樓所有的門都是黑色,牆上的暗綠色漆已經變成灰綠,走廊另一邊的窗戶上爬滿爬山虎,小淺小聲開口,“這二樓的裝修好奇怪。”
林一言的腳步在203的門前停下,看着面前黑紅的門,“有手電筒嗎?”
“有的。”小淺從背包裡拿出便攜手電筒,林一言接過手電筒,按下開關,照射在門框上。
從門把手延伸到門縫裡裡的一枚枚血紅手印,似乎還未徹底枯涸,林一言握住黑金色門把手摒住了呼吸,冰涼的有些刺骨的風透過門縫吹拂過,風鈴叮當作響的聲音回徹在二樓,忽遠忽近,平時悅耳的聲音此時變得格外詭谲。
林一言放緩動作,轉動門把手往裡推,正對門的血紅窗簾和暗綠窗紗随風飛舞,搖曳在半空,垂眸看了眼地上,木質地闆上有些蝴蝶的屍體還有些發黑的枯葉,風一吹,地上的物體随風飄起,小心進屋避開這些東西,回頭看了眼牆壁,林一言有一瞬間的怔愣。
小淺見林一言怔愣,深呼了一口氣進屋看向那面牆,同樣也呆愣在原地。
暗紅色手印遍布在整面牆,還在不斷向下流着深紅色的液體,一直蔓延到地闆,“言哥,這些紅色的是油漆嗎?”
林一言沒有在意稱呼,湊近觀察,輕嗅了下,“不是油漆的刺鼻味道,反而有點像某種不太好聞的香水。”
小淺扶了下金絲邊眼鏡框,聞言也湊近聞了聞,“好奇怪的味道。”
風鈴的聲音再次回響,“你剛剛有看見風鈴嗎?”
“沒有看到言哥。”
林一言到窗邊拉住窗紗,看着外面,外面都是粗壯的樹,遮擋住了一樓以上的大部分陽光。一隻白色蝴蝶飛進屋内,“這裡以前是住的地方?”
“幾年前是住宅區,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帶漸漸荒廢了,有傳聞說是這塊地方不幹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小淺的聲音快聽不見。
林一言皺皺眉,“還可以嗎?”
“可以的言哥。”
“你比我大,按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哥。”
“别别,言哥,我還沒你專業。”小淺耳根子有些發紅,躲閃開林一言的視線。
林一言沒有回應,将頭伸出窗戶,視線撇過三樓的時候,感覺到有絲不自然。
“奇怪...”
“怎麼了言哥。”
“三樓窗子感覺有雙眼睛在凝視。”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林一言想起了大門處的雕像眼睛。
“不會吧...”小淺有些汗毛直立,心跳有些快。
“一會要不要跟我上樓看看?”林一言站在窗邊,懶散的看着小淺。
從小淺的視角看去,林一言好似與這間陰郁,詭異到極緻房間融為一體,頭發被風吹拂起,眼底毫無波瀾,他好像天生就屬于這樣的氛圍。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瞬的小淺回過神,趕忙開口,“我陪你言哥。”
林一言再次擡頭看向了那些手印,眼睛微眯,接着走出房間,小淺跟在後面順勢帶上門。
走到隔壁房門前,擰開房門,房間内有張深綠色的歐式床,小淺觀察着房間“住在這真的不會壓抑嗎?”
林一言注視着黑色床頭櫃,蹲下身放緩動作拉出床頭櫃,仔細摸着,在第二層抽屜的下方指尖好像摸到卡片似的東西,趴下身舉起手電筒看了看,林一言将卡片上黏着的膠帶小心撕掉,拿出卡片,小淺湊到旁邊拿出證物袋等着,翻開黑色鍍金的賀卡,裡面是與自己先前翻看到一樣的信紙,信紙的内容是一朵玫瑰凋零了片花瓣,看着熟悉的筆觸。
“連環兇手。”林一言眼色幽深的看着筆繪的圖案,合上賀卡遞給小淺,“收進去,辛苦了。”
“不辛苦的。”小淺小心翼翼的将賀卡裝進透明帶,拿出筆寫上了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