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鐵門碰撞聲,那個低聲啜泣的女生被趕了出來。
“那個換班的小蘭。”溯卿用很低的聲音對林一言說。
林一言點點頭,沒有多看一眼,轉身站在了老張家門口,溯卿敲了幾下門。
“誰啊?”
“是我溯卿,張爺爺。”溯卿朝院裡喊道。
“來了來了。”老張邁着有些不便的腳到前院開了門,“你同學嗎阿卿?”
“嗯。”
“張爺爺好。”打完招呼林一言跟在溯卿後面,順便帶上了前院的門。
到前院客廳,溯卿和林一言入座,老張倒了兩杯開水放在兩人面前,“我這隻有開水,你們别嫌棄。”
“怎麼會嫌棄,張爺爺隔壁這段時間都這麼吵嗎?”溯卿拿起一杯水喝了口。
老張歎了一口氣,“這都快半個月了,天天吵,你們看到那個被趕出來的小蘭了吧。”
“看見了,她天天來?”
“可不,每次來都被趕走隔天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拿着一堆補品什麼的來道歉。”
“那隔壁那家都有收?”
林一言餘光看見外面狼狽離開的小蘭,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不再看外面。
“收啊,收完就趕人。”老張說的起勁,像打開了話匣子,“你們别覺得我多嘴,我這幾天閑着沒事觀察了一下,隔壁這家人對孩子媽去世這件事沒多大情緒,也就那女娃娃整天紅着眼睛說要抓兇手。”
“張爺爺你知道他們家出事前有做什麼比較特别的事嗎?”溯卿假裝好奇的問着老張。
“我想想”老張撓撓頭回憶着,“就上周他們家老婆子說小孫子明年就要上小學了,那家那老婆子就合計去求香我記得當時他們還帶回來一個新的木床,那老婆子笑得可開心,還和我說小孫子睡這個床會變聰明。”
“就她一個人去的嗎張爺爺。”溯卿順着話題問道。
“那沒有,他的孫媳婦就那個張虹陪着一塊去的,錢也是張虹付的。”
“張虹丈夫沒有陪着嗎?”林一言小聲開口問。
“沒有,他那丈夫有跟沒有一個樣,那家裡全都是老婆子做主。”老張說完補充着,“那個家交到那老婆子手裡算是毀了。”
“張爺爺,你知道是去哪裡求的香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随便在路邊找的。”張爺爺擺擺手。
“張爺爺,他家媳婦出事那天晚上是你報的警嗎?”
老張垂下眼簾想着什麼,不久他開口道,“我晚上睡的淺,聽見聲音就下樓出院子拿着手電筒看了眼,走出院子,看見橋台階上倒着的人吓了一跳,看見一個黑影站在旁邊,我擡起手裡的手電筒照過去,怪了!那人帶着一個鬼臉面具,見有人來了那人逃跑,我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結果天太黑加上我眼睛花,就跟丢了,我記得那人還腳踩空從那個台階上摔了下去。”
“你有看清那人有什麼特點嗎?”
“特點?”老張皺皺眉頭,“除了臉上帶着個鬼臉面具,其他的好像沒啥特别了。”
見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溯卿起身開口朝老張道别,“張爺爺,我改天再來看你,學校裡還有點事,得先走了。這是爺爺讓我帶的蔬菜和水果,他自己種的。”溯卿将裝的塑料袋遞給老張。
“這老溯還是這麼客氣。”老張笑眯眯的接過塑料袋,囑咐道,“你們路上小心,還有啊别趟這潭渾水。”
溯卿朝老張點點頭,“放心吧,我們就是好奇問問。”
望着溯卿和林一言倆人離開的背影,老張歎了口氣,走進屋内搖搖頭,“不知是福是禍。”
林一言和溯卿原路返回的路上,躲在綠蔭下的小蘭走出攔住了二人。
“有什麼事嗎?”溯卿開口問。
“那個...俺哦不是我可以和你們聊聊嗎?”小蘭說話帶着别的地方地域特色,有些害怕的看着面前冷臉的兩人。
林一言看了看四周,确認沒人後開口說,“去哪兒聊?”
“你們跟我走,我跟這附近面館的老闆認識,那裡比較隐蔽。”說完小蘭匆忙走到前面帶路,生怕兩人反悔。
“走吧。”林一言朝溯卿使了一個眼色。
跟着小蘭到了面館後,店内的員工帶着三人進了一間包廂,“那啥你們要吃點啥嗎我請客。”
“我們吃過出來的,不用考慮我們。”
小蘭點點頭,指了指菜單給店内的員工,“這個打包,謝謝哈。”
店内員工記了單後,走出包廂的門帶上門。
“我見過你,在醫院的時候。我送孩子打吊水,你就在我們隔壁床。我聽見你和你同學說那人帶着面具沒看見臉。”小蘭開口解釋道。
“然後?”林一言挑挑眉看着對面局促不安的小蘭。
“俺聽人說害張姐的那個人也帶着鬼臉面具,就想着來給你提供點有用的信息。”
溯卿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小蘭,“什麼信息?”
- -/特殊視角 小蘭回憶/- -
俺是從其他地方來的,帶着孩子跑出來後,第一次來到大城市,沒想過自己和孩子有多大本事,就隻想求份溫飽,拿着身上僅有的錢租了一間地下室,昏暗還潮濕,一下雨那雨水就會順着地縫滲透進房間,孩子晚上總是縮在角落,我心疼啊,我白天拼命在周圍找份活做,被許多人拒絕後,我已經開始麻木,直到我遇到了張姐。張姐破例給我了份簡單好上手的縫紉活,一個月雖然工錢不是很多但能解決平時溫飽問題就知足了。
我這人不會和人相處,所以和廠裡除張姐外其他人很少聊天。上周一天夜裡我和張姐一起上夜班回去,因為和張姐可以順路,我特地饒了遠路陪張姐走了一半,和張姐到完别後,我看見有黑影跟着張姐,我想着上去提醒的時候,那黑影又不見了,就回去了。
我第二天和張姐說的時候張姐說沒關系,估計是什麼路人,讓我别再多管,我也就沒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