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
脫離短暫回憶的林一言将裱着雙人照的相框放下,環顧了一圈四周,隻看到了放在衣櫃旁的積灰紙箱。林一言打開衣櫃,将白嘢的行李箱提出,行李箱沒有關緊,打開後隻有幾件短袖,将能帶走的裝了進去。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細雨,一滴接着一滴敲打在窗戶,冷冽的風穿過未緊閉的縫隙,窗簾被吹起,樓外開的鮮豔的金盞菊花瓣随風飄起,最終落停在了窗台。
“嗡嗡...”手機傳來的震動,林一言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接起通話.
“言言,我這邊收到消息了,你現在在哪裡?”被挂掉電話後的徐然有些心神不安,找朋友打探消息,上一秒才剛收到回複,下刻就馬上打電話給林一言。
“言言?你在聽嗎?”徐然有些着急,怕林一言又出事。
回過神的林一言回複道“然然,我沒事。我一會就回去。”
“那我今天晚上去你那住?”徐然開口問道。
“行,還有點事要處理,先挂了然然。晚點見。”林一言答應完後挂斷了電話,不等徐然回複。
林一言把手機随意扔在了桌子上,在房間裡觀察着,打開衣櫃,裡面什麼衣服也沒有隻有幾個挂衣架,又到處看了看,打開床頭櫃,也是空空如也。
“這人...穿短袖不冷嗎”林一言垂頭喃喃自語着。
林一言又看了看,忽地瞥見在床頭櫃底下有什麼東西,蹲身撿起,是一個方形的戒指盒,拂了拂上面薄薄的一層灰,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枚素戒,沒再多看眼。林一言将盒子放進了行李箱,把能拿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後,到窗前擡頭望了望天,一片灰寂,腦海中閃過一些零散回憶,待林一言想去細究時,頭痛欲裂。
倚靠在窗邊的牆,待頭痛緩解後,關上窗戶,拿上桌子上的手機和行李箱走了。臨走前想起了徐然房間的那三盆奄奄一息的盆栽,又原路返回将盆栽搬了下來放進後備箱。
弄好一切的林一言坐進駕駛位,雙手握着方向盤準備開車走的時候,想起放在副駕駛位的紙箱,打開紙箱蓋,翻看,一部手機,一個挂着吊墜的錢包還有一身衣服。
林一言拿起手機,打開手機需要密碼,懷着試一試的心态,輸入了白嘢的生日,随着“叮”的一聲,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多次解鎖失敗,鎖屏兩小時。”林一言皺了皺眉,将手機和錢包拿出放進衣服口袋後,開車離去。
而這一邊的徐然聽到林一言答應後便立馬收拾了下幾件換洗衣服裝進行李,開向了附近的菜市場準備買一點晚上做飯用的食材。
林一言到家門口後停好車,先下車開門,将白嘢的行李箱搬進屋内,後備箱那幾盆花則是搬進屋安置在了窗台下方。
見搬差不多後的林一言将門關上,遲緩的俯身将散落在地闆的剩下紙張撿起,用掃把掃了掃地面。
做完這些後,已經将近一天沒吃飯的林一言直接癱倒在了沙發上,“喵~”從廚房裡探出頭的湯圓對着林一言叫了幾聲,林一言疲憊的睜開眼,“怎麼了湯圓。”起身緩慢的走向廚房。
林一言看着湯圓坐在水盆邊,爪子還時不時扒着盆。明白了湯圓用意,林一言拿起手邊的杯子裝了杯水,倒進了水盆。湯圓見水盆被填滿,立即探出頭去喝水。“不好意思湯圓,爹爹早上出門的時候忘了。”蹲在一旁的林一言,說完摸着湯圓的腦袋。
起身到櫥櫃裡拿了面包。啃着幹巴巴的面包,回到沙發上,疲憊感襲來,林一言隻覺眼皮越來越沉,撐着一絲清醒,将白嘢的行李箱搬上樓放進了自己的房間角落,脫下外套挂進衣櫃。然後往後一躺,沉沉睡去。
徐然到林一言屋子已經快傍晚了,推開門沒有看見林一言,随手把手裡買的菜放到了茶幾上,放輕腳步上了樓,看見林一言随意躺着,替他蓋好被子,站在床前的徐然看着林一言有些發白的臉,微微彎腰,伸出手撫平林一言微皺的眉,在眉心落下了輕飄飄的一吻,“好夢。”
輕輕關上門後,徐然下樓走到茶幾前拿起菜到廚房炒菜煮飯,湯圓蹭着徐然的褲腿,“湯圓别鬧,幹爹現在給你那不省心的爹做晚飯,去客廳玩。”
湯圓控訴的叫了幾聲,望去見徐然沒有要和自己玩的意思,感到無趣,跑到了客廳玩弄起那幾盆快枯萎的花。
廚房裡徐然炒好第三盤菜後,将菜端上了餐桌,随後拿出保鮮膜包着盤子。
徐然拿出口袋裡的手機,快晚上六點半了,又将視線轉向了趴在窗沿上玩耍的湯圓,突然想起家裡被自己遺落的芝麻。
“糟糕...湯圓我把芝麻帶過來給你作伴好不好?” “喵~”
“你也想見芝麻嗎?那幹爹現在去接給你作伴。”自動腦補完湯圓答複的徐然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林一言醒來後發現身上被蓋了被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徐然給他蓋的被子,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下床穿上拖鞋。
下樓到客廳,客廳裡黑漆漆的,屋外又下起了急驟的大雨,周遭一切感知都是冰冷冷的,莫名的情緒席卷而來,林一言就這樣呆愣在原地,黑暗環境帶來的迷茫,雨水無規則拍打窗發出的聲響帶來的不安感,無一不是在侵蝕着林一言的理智。
發覺自己呼吸越來越急促,感受到主人不安的湯圓跑到林一言的腳邊,頭輕輕蹭着林一言的褲腳。
“湯圓...”林一言沙啞的聲音劃破了黑暗中的寂靜,俯下身将湯圓抱在了懷裡,湯圓沒有如平常一樣反抗,反而乖順的窩在林一言的懷裡。
林一言把湯圓放到了小窩上,走到窗邊,推開窗,任雨水瞬間拍打在身上,青草混雜泥土的清爽氣息瞬間鑽入鼻腔,緊繃的神經得到解放,貪婪的汲取着新鮮空氣,整個人倚靠在窗沿。
這樣的狀态時間一長就會頭腦發脹,寒冷漸漸鑽入室内,空氣中的溫度在一點點下降。
“真煩。”林一言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雨水。
這時一聲推門聲再次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徐然一進屋就看見被屋外暖黃色微光照拂着的林一言,衣服有些潮濕,靠着窗沿。
“真是上輩子欠這祖宗。”徐然小聲嘀咕了一句,心裡還是擔心林一言生病。放下手裡的貓籠子,走到林一言的身旁,關上窗戶,又從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擦着林一言的頭發。
林一言微微睜開雙眼,就看見了面上有些怒氣的徐然正擦着他的頭發,“然然...”雙手環抱住了徐然。“你來了...真好。”說完臉頰還蹭了蹭徐然的肩膀。
徐然被林一言出乎意料的舉動弄的手足無措,還沒出口的說教被堵在了喉嚨,手也頓住不知道往哪放,耳朵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紅。“吃了沒有?”微扭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動都沒動。
“還沒,剛睡醒,現在吃。”林一言松開了雙手,擡頭對上了徐然的眼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剛剛怎麼愣住了呀然然。”
徐然局促的拉着林一言到桌前,“你先坐,我去熱熱。”端着盤子逃跑似的走進了廚房,林一言看向玄關處的貓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到玄關處,将關在貓籠子裡的黑色英短貓放了出來,一隻手撓着芝麻的下巴,一隻手抱了起來放在懷裡,“芝麻你爹他忘記你了,要不要以後跟着我?”
“快來吃飯言言。”徐然走出廚房就看見了剛剛被他放下的芝麻,掩蓋性的咳了下。
林一言抱着芝麻到湯圓旁邊,去廚房洗了個手,坐回餐桌旁。
徐然已經盛好米飯,林一言拿起筷子開始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