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5日驚蟄---
在殡儀館處理好"白嘢"的屍體火化事宜後,林一言問到了"白嘢"現在的住址,他被帶回到警局門口之後,便和那兩位工作人員道别。
在等綠燈的間隙,林一言劃開手機,撥通了徐然的号碼,電話撥出去沒幾秒就被秒接。
“喂?怎麼了言言?”電話另一端傳來徐然剛睡醒懶散的聲音。
“然然,你幫我看看墓園。”林一言邊回複着邊轉動方向盤。
“你怎麼了,家裡出事情了嗎,你現在在哪。”徐然收斂了懶散的态度,情緒有點起伏的問道。
“沒有啦然然,以前的朋友去世了,我晚點和你細說,現在就先不多說了,晚點有消息了你再打給我然然。”林一言說完便迅速的挂斷了通話。
幾分鐘後,車停在了一棟老式居民樓前。
林一言轉頭透過車窗看向居民樓大門旁的雜亂無章的垃圾堆,微微皺了眉 。
停好車後,林一言邁步走進了居民樓。
黴味撲面而來,空氣中潮濕的分子在不安的跳動,林一言眉頭皺的更深了。吱吱呀呀不平穩的台階,一步一步,林一言踩在白嘢曾經走過的痕迹,在第四個拐角他停下了腳步。
/301室/
林一言擡手敲了敲門,門内一直沒有反應,再一次擡手敲了幾下,依舊沒有反應,像是在期待着什麼。
在林一言準備第三次敲門的時候,對門的門伴随着吱呀聲推開了。
“你找這家人啊小夥子。”一個臉上布滿皺紋的阿婆推開門,走到林一言身旁問道。
“嗯,他家就一個人嗎?”林一言腦海裡閃過陳姨的面容,卻好似是因為時間的沖刷想起的就隻有一個模糊的樣貌。
“應該是吧,你是阿白的朋友啊還是...”阿婆不急不緩的回答着林一言。
“我們應該是朋友吧...”說完林一言垂着頭盯着門把手陷入了回憶。
阿婆見這個小夥子不想多說什麼,也沒有繼續問,隻是轉身在樓道的鞋架上翻索着。
陰冷潮濕的過道,飛蛾在白熾燈周圍飛舞,卻又被熱源燙的不斷撲閃着翅膀。
“拿着小夥子,他家的鑰匙,不過啊他從兩個星期前開始就沒回來過了,房東來了好幾次催交房租,你要是見到他了,提醒他把那房租啊給交交。”阿婆把從鞋架上翻出來的鑰匙塞到了林一言的手裡,就轉身回進了屋子。
林一言朝阿婆點了下頭,擡手将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轉動門把手,“吱呀。”一聲刺耳的推門聲。
室内很暗,林一言的手在牆壁上摸索着開關,濕哒哒的觸感,“啪嗒。”,随之是室内亮了起來。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擺設,林一言環視了幾眼,目光定格在了廚房,走到了冰箱門前,打開,冰箱裡隻有幾株已經發黃的青菜和幾瓶已經發黴的罐頭,随後又看了看竈台附近,一包開封過的挂面。“缺錢?怎麼會呢....”林一言自言自語的對着空氣說到,他又在客廳轉了轉,最後停留了在卧室門前,輕輕擰開把手。
室内隻有簡單的一張書桌和床,林一言走到書桌面前,将背扣在桌子上積灰了的相框拿了起來,是他們唯一的合照。
---2001年9月高二----
晚自習上,林一言看着窗外樹枝上的小鳥,發着呆,直到眼前出現一雙手拉他回到了現實。
“言言你怎麼了,從中午見到你開始就心不在焉的?”坐在前桌的徐然笑嘻嘻的湊到林一言面前調侃道。
“什麼,不是還沒下課嗎?”林一言背靠椅子,翹着二郎腿,懶散散的問着。
“老班派的人剛過來喊你,讓你去他那一趟,我還以為你聽見了,結果半天都沒見你起身。”徐然撇了撇嘴回複道。
“知道了然然,我去一趟,要是結束前沒回來你就先走。”林一言說完就朝着後門走去。
徐然望着林一言的背影陷入了思緒。
白嘢此刻正站在班主任的辦公區域前,班主任随便抓了一個在牆邊罰站的同學,讓那同學去班級裡喊人過來,然後又坐回椅子,擡頭對白嘢說。
“你等一下啊,班裡剛好有一個同學沒同桌,我把他叫過來問問他的意見。”
白嘢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過了一會傳話的同學回來了,又過了一會,當班主任第五次擡頭看向門口的時候,那個被叫過來的同學出現了。
“怎麼這麼慢啊小言。”班主任出聲問那個被叫來的同學,白嘢回頭看向了門口,是早上的那個男孩子。
“不好意思啊老班,我...”林一言還沒解釋完,就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