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詩宜的心情就如同這颠簸的馬車一般上下起伏不定,直到馬車停下,沈詩宜掀開車簾看到了站在門口左手扶着腰右手扶着腹部滿臉期待的沈雲裳。
沈詩宜跳下馬車,提着自己的行囊和藥箱走上前來,“怎麼不在屋裡等,這大冷的天。”
沈雲裳看着很激動,“坐不下來!”
兩人說着進了大門朝着裡面走去,大清早,府裡除了早起打掃、做飯的下人腳步飛快,其他人并沒有起床。
“簡世安呢?”沈詩宜轉頭問道。
沈雲裳臉上一絲失落閃過,吞吞吐吐的開口,“他最近忙着朝中的事情。”
沈詩宜看到沈雲裳臉色不好,沒再多問,兩人一路來到廂房,沈詩宜一進門,就被房間的溫暖瞬間包圍住,“你就住在這裡。”沈雲裳說着拉起沈詩宜站在門口指了指自己的房間,“你看,我就住那間,我們住的很近。”
沈詩宜對住在哪裡倒是沒有什麼要求,轉身打開自己的行囊,将裡面的衣物擺放在櫃子裡。
“一會就吃早飯了,你還沒吃吧!”沈雲裳問道。
沈詩宜摸了摸自己有些受涼的肚子,“想喝碗熱湯!”
一番收拾完畢,兩人來到堂廳,簡夫人和簡容音早已到了,沈詩宜扶着沈雲裳走進來,兩人擡眼看去。
沈雲裳拉着沈詩宜的手腕來到簡夫人面前,沈詩宜瞧着這婦人皮膚白皙甚至光潤,絲毫不露衰老。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髻,露出纖細秀氣的脖頸,高高的鼻梁配上得體的妝容,看着高貴,雅麗。
“母親,這位是長姐,沈芷清。”沈雲裳向女人介紹。
沈詩宜站在邊上喊到,“夫人!”
廖淩香看了眼沈詩宜,淡淡笑了下,算是打過招呼,“吃飯吧!”說着起身,坐在了飯桌的主位。
自從沈詩宜踏進堂廳,簡容音的眼睛就一直緊緊的盯着她,直到沈詩宜牽着沈雲裳坐下後,簡容音直視着沈詩宜,想不到沈詩宜竟然還敢來到她面前。
沈詩宜有些疑惑的看向簡容音,不知為何對面的女子看着她眼神有些淩厲,沈詩宜轉過腦袋,想了半天,才想到當日自己怼的那人可能就是眼前這位,想到這裡,沈詩宜直接回視過去,神色甯靜,沒有任何表情。
不一會兒,簡府的人紛紛趕來,先是一男一女進來,兩人走上前來,喊了簡夫人一聲母親後,就坐了下來。
“都什麼時候了?下次要是起這麼晚就别吃了!”簡夫人臉色不悅。
沈詩宜低着頭,看着那一男一女看了眼彼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拿起筷子,“你大哥和父親還沒有來呢!”簡夫人白了兩人一眼。
沈詩宜坐在邊上,整個人如坐針氈,看了看邊上的沈雲裳,盡管也坐的不舒服,還強迫着自己坐姿筆直。
直到一男子進來,沈詩宜看向來人,想必這位就是奉國公了,男人頸肩圍着一圈細細的雪狐裘領,腰間系着玉帶,腳上一雙黑色官靴,靴頭尖細,以銀線飾邊,靴身上繡有雲騰浪湧圖案。
男人走到主位上坐下,看了看飯桌,“想必這位就是芷清了?”男人看向沈詩宜。
一直半低着頭的沈詩宜聽到男人喊她,擡起頭來,“國公!”
“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好好陪陪雲裳。”
說完朝着飯桌上看了一圈,“世安呢?”
衆人紛紛不語,男人看向沈雲裳,“雲裳,世安呢?”
“可能,可能這幾日有事忙着了!”沈雲裳說的結結巴巴。
簡正煥剛剛拿起的筷子一聽到這裡生氣的将筷子重重的拍在飯桌上,大聲喊道,“來人,來人!”
仆人進來,簡正煥氣憤說道,“去,去給我把大公子抓回來!”
看着簡正煥的怒容,桌上的衆人紛紛惡狠狠的看了眼沈雲裳,沈雲裳隻得将頭低的越來越低,差點要碰到桌上。
沈詩宜輕輕碰了下沈雲裳胳膊,輕聲說道,“吃飯!”
說着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蝦球,放進沈雲裳碗中,眼神示意她,嘴裡無聲說着,“吃!”
有沈詩宜在旁邊,沈雲裳雖然也很難受,但是相比以往,自己獨自面對,今日有沈詩宜陪着,她感覺有底氣了些。
一頓飯吃完,沈詩宜扶着沈雲裳慢慢朝東廂房走去,“沈詩宜,你竟然還敢來我家?”身後簡容音惡狠狠的開口。
沈詩宜隻當沒有聽見,扶着沈雲裳徑直往前走,簡容音見沈詩宜沒有停下來,怒氣沖沖的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拉起沈詩宜的胳膊,“我同你說話呢!”
看着簡容音嬌俏的臉蛋因為生氣變得通紅,沈詩宜轉過身看向簡容音,淡淡開口,“說吧!”
“你……”
簡容音被沈詩宜氣的跳腳,邊上一男一女走過,簡容音喊到,“二哥,她欺負我!”
男人停下腳步,走了過來,邊上的女子拉了拉男子的胳膊,男人将女子手腕挽在自己胳膊上,走上前來,“怎麼回事?”
“哥哥,那日就是她在大街上欺負我。”
簡景軒雖不知今日所謂何事,但是那日簡容音回來後哭喊着大哭大鬧的場景曆曆在目,男人看向沈詩宜的眼睛眯了眯,“沈姑娘可真是盛名在外,整個盛京誰人不知永義侯府長女大婚當日失蹤,害的裴家丢盡了臉面,想必就是整個東夷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樣的第二人。”簡景軒一番奚落,本以為沈詩宜會無地自容,沒想到女子面不改色,反而走上前來,直直的看向他,“所以這些關你什麼事?”
“你……”簡景軒被沈詩宜怼的說不出話來。
沈詩宜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一對兄妹,暗自吐槽道,【一對草包】
“我們走着瞧!”說罷,男人甩了甩衣袖,狠狠的拉着身邊的女子走了,被拉着的女子突然轉身看了眼沈詩宜,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