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談話這段時間一直萦繞在沈詩宜腦海裡,她迫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無奈不知道該去找誰。
“小姐,你怎麼了?”小昭整理着藥罐,側着頭問道。
“自那日回來後,你就一直這副神情。”小昭小嘴撅起嘟囔道。
沈詩宜忽然想到什麼,轉向小昭,“小昭,你過來,我問你!”
“之前你說我五歲就被送到靜心庵了,我們這麼小,府裡沒派人跟着照顧嗎?”沈詩宜疑惑問道。
“是有一位婦人的,隻是來了幾年,就離開了。”
“府裡派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是和我們一起去的。”
“你可知那婦人叫什麼?”
小昭搖頭,“不記得了。”
沈詩宜站起身來,滿臉沉重,想必這婦人正是關鍵吧,想到這裡,“小昭,我要出門一趟,你和素喜看好醫館。”
“小姐,你忘了嗎?素喜的嫂嫂近兩日生産,他這兩天沒有來!”
沈詩宜這才想起,前天晚上素喜确實給她說過此事,她還給素喜包了服補藥帶回家了,沈詩宜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忘了忘了!”
“那你一人有沒有問題?”
小昭搖搖頭,眼神堅定的看向沈詩宜,“小姐放心去吧!”
“别擔心,我應該傍晚就回來了,你要是實在看不了,就讓病人去别家,不要逞強。”沈詩宜握着小昭的手囑咐道。
“知道了,小姐!”
馬兒飛快的跑在山間小路上,沈詩宜沒想到自己曾經說過再也不會回靜心庵,隻是事實難料。
随着馬兒一聲嘶鳴,沈詩宜看着側方的靜心庵三個字,還是自己走時那個樣子,沈詩宜将馬兒綁在門口的樹上,摸了摸馬兒,“等着我啊!”說罷轉身朝着靜心庵走去。
院子裡清掃落葉的姑子首先看到了她,“沈姑娘?”那姑子不确定般的喊出聲,沈詩宜回頭,看向姑子,“簡貞姑姑!”沈詩宜開口喊道。
簡貞連忙收起掃帚,走到沈詩宜面前,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姑姑,我有些事情想打聽打聽。”
“沈姑娘,你想問什麼?”
“聽說當年有一位婦人在庵裡照顧我,隻是後來離開了,我想打聽這婦人的下落。”沈詩宜眼裡有絲急切。
“好像是有位婦人來着,我不是很清楚,你要不去問問羅主持。”簡貞說着朝主殿的方向指了指。
“多謝姑姑!”沈詩宜說完朝着主殿方向走去。
大殿内,羅玉素正和一幫姑子打坐,沈詩宜靜靜地站在門外等了好半天,直到裡面有了動靜,沈詩宜才走上前來,站在大殿門口喊了聲,“羅主持!”
羅玉素雙手交握,行了最後一個跪拜才款款起身,轉過身來看到沈詩宜站在門口,有些吃驚,“沈芷清?”
“羅主持!”沈詩宜定定地看向羅玉素。
羅玉素擺了擺衣袖,走到沈詩宜面前,“沈大小姐今兒怎麼來我們這了?”羅玉素說着擡起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羅主持,我有些事想問問你,能否借一步說話!”沈詩宜說話語氣虔誠緩和。羅玉素側眼看了沈詩宜兩眼,走了出來,“跟我來吧!”
沈詩宜默默跟在羅玉素身後,兩人來到後院偏殿處,羅玉素上前坐在石凳上,“說吧,什麼事?”
沈詩宜走上前來,也坐了下來,看向羅玉素,“聽說當年有個婦人一直在庵裡照顧我,後來不知為何離開了,不知羅主持可知這位婦人現在身在何處?”
羅玉素眸色不自覺的沉了沉,眼神看向院中,“我不清楚!”
“羅主持真不清楚嗎?”沈詩宜的瞳孔不經意的微微一縮,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整個人一股不可忽視的壓迫感,擡眸看向羅玉素。
“我,我真不知道!”羅玉素感受到這強烈的氣場,眼神飄忽直接站了起來。
“羅主持,今日我是一人前來,就是為了避免更多的人看見,隻想知道這位婦人的下落,查到我娘當年慘死真相。”沈詩宜說到這裡全身那股壓迫感忽而又消散了。
“你娘?和你娘有關?”
“你或許隻是受命看管我、折磨我吧!”沈詩宜說着看向遠處起伏的山巒,半天又回到羅玉素的臉上。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我不怪你,畢竟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隻是如若哪天,人們要是知道自己虔誠供奉香火的靜心庵主持是個沒斬斷紅塵的俗人,還是試圖殺害永義侯之女的狠辣之人,你覺得她能保你嗎?”沈詩宜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緩緩脫口而出,看着羅玉素臉上越來越慘白的臉色。
“你……”羅玉素睜大眼睛,震驚的看向沈詩宜。
“羅主持要是做好人,那我也可以将這些事情爛在心裡,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羅玉素洩氣般的擡頭看了看晴空萬裡,藍天白雲是那樣的好看,隻是她這一輩子注定要生活在陰溝裡,這般好看的天空,對她來說,真是奢侈。
羅玉素看了半天,回過神來,看向沈詩宜,緩緩開口道,“那婦人應該是你娘的身邊人,你稍等!”羅玉素說罷起身,朝着大殿方向走去,沈詩宜看着她的背影,不知為何,忽然發現羅玉素完全不是自己當時見到的感覺了,那背影有種不屈,有一種無奈。沈詩宜擡眼看去,當時的水缸還在原地,荷花骨朵含苞待放。
不一會兒,羅玉素回來了,重新坐了下來,從袖腕裡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宣紙,“這是她當年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