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意...、願意......”蕾哈爾嘴張了又張,“你,能留在這裡嗎?”
......啊?
“我...已經問過那個監考官了,似乎可以破例讓你停留在這裡,不過——”蕾哈爾握住你的手,傳遞着她的不安,“你,不能再登塔了。”
害怕你不答應,她急切地說着,擔憂的目光幾乎要将你洞穿:“上面的測試一定會更加危險!......你已經不能動了,我不想你再受傷!求求你了,留在這裡吧,可能有些委屈,但是這裡的人都挺...都挺喜歡你的,他們、他們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
你啞口無言。
你不知道蕾哈爾這麼擔心你。
就像她說的那樣,上面說不定更加危險,而你......你不害怕受傷。
但你,或許會成為隊友的拖累。
“我......”
你還有要做的事,但你也覺得你得考慮考慮。
你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讓别人為難。
到底該怎樣才能去平衡二者呢?
“......抱歉,說了奇怪的話。”在你的思考的沉默中,蕾哈爾似乎自己得出了結論,“我——”
開門氣流湧入,似有風劃過,花園中掀起一場粉白的風旋,又如雨落下,轉瞬即逝,斷翅蝴蝶般觸及地面。
剛剛聊天提到的對象緩步走來:“...原來在這裡。”
昆看了看你們倆,溫和地沖蕾哈爾道謝:“是在帶她散步嗎?謝謝你啊。”
“......沒關系。”蕾哈爾抿唇應了聲,“......既然有人來幫把手了,那我就......”
她最後看了你一眼,離開了。
直到身影消失前,昆都沒有看你,而是一直注視着離去的背影。半晌,你頭頂才出現他的毫無起伏的問句:
“她剛剛跟你聊了什麼。”
你想了想,告訴他,蕾哈爾覺得測試很危險,讓你别登塔了。
昆怔了下,随即無奈地連眉毛都拉下來,“這倒是...沒什麼問題。唔......你的想法呢?”
“還沒想好。”你即答。
“......我就知道。”昆扯了扯嘴角,笑意又浮上來,“有些事你不用擔心,隻是玩弄獲勝把戲程度的伎倆,我也是做得到的。”
“關鍵是,”先是喃喃道,然後,他認真地看向你:“對,關鍵是你想不想。如果不會有任何人受傷的話,你還會想登塔嗎?”
你點頭。
哪怕「所有人的願望都能夠實現」,這種話不過是童話中的童話,幻景中的幻景,你也從不覺得自己能做到。
但你隻是想向那個方向邁進而已。
“——”昆呼出口氣,完全放松下來,像是與什麼和解了般:“這下不得不努力了。真是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班......開玩笑的。”
“而且在那之前,我們先去見見一個人吧。居然為了能讓你繼續登塔,去找了監考官求情,最後......唉,心情稍微有些微妙了。”
看到你滿臉問号,原本說着自己心情微妙的某人噗嗤一聲笑出來,該說是裝郁悶裝得成功嗎?他打住了戲谑的心情,但眉眼依舊溫和。
“是夜啦。走咯————”
感謝昆,你在輪椅上感受到了極強的推背感。
*
青年悠閑地修剪枝葉,在獨留可憐的最後一根枝條後,他饒有興趣地出聲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找我了呢。”
“......”
黑暗中的影子沉默着。但青年明白,火星已經被點燃,他想要的也必然會入手。
他再次試探着:“我可否認為這是合作成立的标志?”
“......你答應我的事——”
“啊啊,自然。請你放心,不會對他們出手的,隻是留下來......”柳寒城唇角上揚,“作客罷了。”
“如此一來,你也該安心了吧。”
他攤手笑看面無表情的少女,即便沒有回應,他也不惱。
畢竟,機會是留給耐心等待的人的。
少女的心并未停留在此處。
她隻是在想,搭過來的手無比嬌嫩,對方的回答無比天真,已經到——
「他沒有背叛自己啊?」
她無法接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