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故作關心的語氣讓她感覺惡心。
“————。”
更讓自己覺得惡心的,是聽到夜的名字的那一瞬,怔住的自己。
自己丢掉的東西,被别人撿去了......還是說,是夜主動靠近的呢?
必須是我不要的東西。少女這麼想。
...也許是我在意的東西。少女這麼想。
蕾哈爾沉默地低着頭,兜帽遮住了她的表情,這之下,被咬得發白的下唇不住顫動着。
“哎呀,你在不高興嗎?”
“...沒有。”她說。
眼裡滿是陰沉的情緒。
“另外,還請不要随意置喙我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明明什麼都不懂的家夥。有能力的話,她要選擇咬死這個人。
柳寒城賠罪般抱歉地笑了笑:“也是,是我失禮了,畢竟她是你的隊友,你怎麼會不關心她呢。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再這樣下去的話,”
“真的可能會來不及哦?”
...........
............
青年長篇大論算是讓她聽明白了——互利互惠。自己可以向其提出請求,條件是完成對方安排的事情。
在問起究竟需要辦些什麼的時候,卻被回以【視你提出的要求而定】這樣暧昧的答案。
“畢竟,要是你隻是提些很簡單的要求,我卻拿這個要挾你做事,就不太好了。請當作是平等的交易吧。”
“你我都是聰明人,多餘的話...想必是不用再說了。”
聰明人?
笑話。
對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像是把自己當成了林子裡的野豬。目中無物,隻管橫沖直撞上陷阱的家夥,談何聰明二字?
聯系前面一直在提起的對象,這個總監分明是在有意針對......少女咬緊下唇。
但是沒能說出拒絕二字。資格,是最好的理由。
自己和他們之間确實有着天塹般無法跨越的橫溝。
還不能被丢下。還不能被遮蔽。
攥着水晶的手過于用力,被棱角硌得有點痛了。
“......我會考慮的。”
“好的。慢走不送。”
............
............
一位紅發少女從簾廊外側走入,即便被眼罩遮住一隻眼眸,也無法掩起其明豔的氣質,有趣的是,與之相對的,少女的衣着顯得寬松随性,一點也不在乎搭配。這大概是長得好看的人的特權。
聽完全程的她從先前人離去的大門處收回視線:“你真的認為這出價能夠買斷她?”
“怎麼會,這還遠遠不夠呢。”柳寒城笑着答道。他開了第二條咖啡包,攪拌後輕甩條袋上的液體,“我隻是加上了些個砝碼,不足以讓天平傾斜。”
“白做工。”少女對同僚進行毫不留情的言語中傷。
“也不盡然吧。火星已經點燃,接下來就輪到人心博弈的時間了。我覺得我會勝利,你呢?要用你最擅長的方式看看嗎?”
“...預言可不是随便弄出來的。”
“我覺得這件事還挺重要的。還是說,跟【那個東西】有關就算不出來了?”
“——......賭你會輸。”
想了想王冠戰中【那個東西】的行為舉止,少女,或者說火蓮給出了相反的回答。
柳寒城:“你确定?要真是這個結果,事後你可是會增加工作量的。”
在确認完火蓮并非厭煩後賭氣的回答,柳寒城也認真起來。
“也是,如果要考慮到昆家的那位...他,包括他背後的家族,确實值得忌憚。但若是【那個東西】真有那種程度的價值......”他頓了頓,“十大家族誰來了也保不住。畢竟,人類在存續問題面前總是有私心的。”
“那種事怎樣無所謂。我單純沒覺得你有赢過她的可能性,最多兩敗俱傷。”
“......唔。所以最後是要暴力回收?”
火蓮:“嗯。”
柳寒城:“是嗎。真可惜啊。”
“......”沒聽出你有哪裡覺得可惜的地方。
不過......
連預言都無法完全把握,沒有極限存在的超越之物,卻甘願栖身于狹窄軀殼,被人類玩弄于股掌,祂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少女撫上眼罩下似乎還有些隐隐作痛的傷口,默默地思考。
确實有些可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