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
宴椁歧放下碗筷,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
“我也吃飽了。”
盛衾也趕忙放下碗筷,追出去,畢竟在車裡她答應過,應付一下就出來。
門外,宴椁歧雙手插着兜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等她。
她快步走過去,兩人并肩往前走。
他垂眸,視線落在她身上:“你聽的下去?”
“沒什麼啊。”盛衾緊抿着唇,“伯母說的都是事實。”
她說的是真話,對于宋泠的挖苦諷刺她真心覺得可以接受,畢竟平日裡,她親生父母的惡言惡語,污蔑無視也不在少數。
誇張到,現在她隻要閉上眼睛那些話都能在腦海回響。
“阿衾啊!我看宴辭那孩子上次叫咱們過去吃飯對你挺好的,你怎麼就不能多和人家來往呢?”
“我看别人家的女兒都知道跟宴辭湊到一起玩,就你跟塊木頭似的不争氣!”
“你為什麼總是跟你親哥哥過不去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非要大家都難堪嗎?”
“盛家怎麼會出現你這麼吃裡扒外的女兒。”
“我這張老臉因為你,都丢盡了。”
也許是受傷太多次,就免疫麻木了,唯一讓她覺得心酸的是,今晚的飯局再次證實了她和宴椁歧的距離,将她心底僅存的那點動蕩也給輕易鏟平。
下一秒。
“事實個屁,人又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宴椁歧雲淡風輕道,“你别我媽瞎說。”
盛衾低着頭,心口湧上不明的悸動,鼻尖的酸澀感加重了幾分。
“我們去哪?”
“摩托車是我事先約好的,陪我去玩會,然後帶你去吃……。”
似乎察覺出什麼,宴椁歧頓了下,停住腳步低頸看她,閃過幾秒慌亂後,沒有猶豫指節輕擡起她的下巴。
盛衾呼吸停滞了半刻,耳根通紅,将臉移開:“怎麼了?”
“還以為你哭了呢。”
“沒有,哭什麼?”
“誰知道呢?某人那麼愛哭。”
盛衾忍不住揚起唇角,仔細算了下,長大後,為數不多的幾次哭泣都是在他面前。
——
車庫。
明亮的白熾燈打在他的臉上,将他原本冷白的皮膚襯的更加透亮。
宴椁歧低頭在架子上找頭盔,額前的發絲垂下些,她稍稍揚起下巴,從牆上的影子來看,他們的額頭似乎是碰在一起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老田說的?”
沒收到回複,宴椁歧擡眼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牆壁上,他的影子挪動了,她心下有些慌亂,扭過頭正對着他的胸前。
“看什麼呢?”
“沒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宴椁歧彎下腰将頭盔戴在她腦袋上,“你怎麼知道我在缪斯?”
盛衾:“我放學後聽到的。”
宴椁歧:“我說去那的時候,你應該早就放學了?”
盛衾:“洐哥有事,我幫他打掃衛生了。”
他勾唇冷哼了聲:“你還挺閑啊,沒事還幫人家打掃衛生。”
“他有事啊。”盛衾整個頭悶在頭盔裡,聲量小了很多“你有事我也會幫你的。”
宴椁歧傲嬌道:“用不着。”
他側過頭看她頭盔下面邊緣是否戴好,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頸部。
盛衾下意識往後躲,提起那側肩膀蹭蹭。
“癢啊?”他笑出聲,打算好繼續逗她,指尖在她另一側脖頸處輕碰了兩下。
盛衾神經高度緊張,他一碰,感覺注意都轉移到了脖子上,忍不住到處動。
“别亂動,我檢查下戴好沒。”
下一瞬,他指尖剛碰到,她便像是炸毛的貓。
“宴辭!”
“好,可以了”宴椁歧笑着玩味地舔舔嘴唇,扯開話題,“等會上車抱着我。”
盛衾乖巧點頭:“好。”
上車後,她有些緊張第一時間抱住他的薄而緊實的腰身。
後背柔軟的觸感使少年單薄脆弱的耳根染了紅,他不自在地輕咳了聲。
“坐穩了嗎?”
“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