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盛衾整個人攤在座椅上,累到發昏。
宴椁歧視線掃過她累癱的模樣,嘴角難壓,畢竟剛剛盛衾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路邊遊走的樣子,他在車裡也是一覽無餘。
盛衾耳朵馬上捕捉到細微的笑聲,質問。
“你笑什麼?”
男人薄唇持續上揚,卻依舊抵賴:“沒笑啊。”
笑了就是笑了,為什麼不承認?
“你明明就笑了!”她現在脆弱至極,聽不得一點刺激的“誰能想到,他們到點就下班,一點不顧乘客死活。”
他輕嗯了聲,單手握着方向盤,另隻手拎出瓶礦泉水遞給她:“不怪你。”
車内空間安靜片刻後,手機鈴聲響起。
盛衾低頭看了眼,接聽,聲音放緩。
“洐哥,怎麼了?”
另一邊,宴椁歧單手按着屏幕,發語音條,回複消息。
“過段時間再說,現在沒時間。”
聲音大到收錄進了盛衾的手機裡。
手機對面溫洐緩了下,問:“阿衾,你跟誰在一起啊?”
盛衾垂眸,敷衍了過去:“同事。”
“大概什麼時間回國?”溫洐輕聲問。
“嗯……。”按照現在的進度,盛衾盤算了下,“最快也得三四個月吧。”
溫洐:“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盛衾:“好。”
“阿衾,你知道聯姻的具體情況嗎?”溫洐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盛衾抿了下唇,臉色不太好看:“怎麼突然說這個?不了解,也不想知道。”
溫洐笑着安慰“好,那等你回來再說吧,确認回來的時候給我發航班,去接你。”
“嗯,等我确定好回去的時間,航班發你。”盛衾繼續說,“别跟别人說。”
溫洐:“好。”
電話挂斷後,車内再次陷入沉默。
盛衾才反應過來,宴椁歧怎麼知道她在這呢?
“怎麼是你過來接我啊?”
“不然呢?”宴椁歧棱角分明的臉神情淡漠,冷冰冰道,“你想讓誰來接?”
盛衾:“?”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怎麼突然又這個态度?
一副你以為老子願意來接的死樣子?
又不是她讓他過來的!
兩秒後,他再次開口,語氣緩了幾分:“剛才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盛衾扭頭看向窗外,溫和回應:“沒信号吧。”
半個小時後,車緩緩停在别墅院内。
丁歡和陳宇出來迎接。
“衾姐,你沒事吧。”丁歡走上前将她全身上下掃視個遍,确認沒事後,松了口氣。
陳宇詢問的語氣裡滿是擔憂:“什麼情況?”
盛衾扯唇,有種有苦難言的既視感。
“說起來還挺搞笑的,我被公交車司機在荒郊野嶺的地方趕下車了。”
丁歡:“啊!”
盛衾淡定點頭:“嗯。”
餐桌上。
“這也太離譜了,國外這幫人真是逆天。”秦任吐槽道。
“想想那個場面确實挺搞笑的。”丁歡說,“就是莫名有些詭異。”
盛衾将米飯咽下去,說:“最吓人的是,他們都習慣了,下車和走路都井然有序的。”
陳宇笑着說:“ 像鬼片,也像那種規則怪談之類的。”
盛衾輕嗯了聲,問:“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哪的?”
丁歡晃了下頭:“不知道啊,歧哥就問了下你過去的路線,直接就開車出門了。”
“我們當時還一頭霧水呢。”秦任繼續道,“誰能想到還有這種情況!”
盛衾擡眸,目光落在對面的宴椁歧身上,又很快垂下。
“衾姐?明天什麼打算?”秦任問。
盛衾想起白天采訪時有人跟她提到關于龍卷風受害者的事。這個方向她确實從未想過,放進紀錄片裡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我今天去采訪,了解到關于龍卷風受害者的這個事情。要不然明天休息,嘗試聯系下受害者本人,進行一次采訪?”
“受害者?”丁歡聲線提高了一個度,“這個方向我們确實沒有想到過啊,有意義,有深度。”
盛衾:“但掀起人家的傷疤反複觀摩,似乎不太好。”
“我們先聯系,征求本人的意見之後再做打算呗。”秦任提議道。
盛衾:“好,那就先這樣決定。”
晚飯結束後,盛衾堅持獨自收拾餐桌洗碗。
秦任和丁歡在外忙了一天,早早回屋休息了。
客廳裡除了盛衾在洗碗以外,隻剩下宴椁歧和陳宇在沙發開黑打遊戲。
一局遊戲結束後。
陳宇随口問道:“你怎麼知道阿衾在哪啊?”
“她又不是天使,能長個翅膀飛了不成。”宴椁歧漫不經心道。
盛衾:“……。”
“不過也不一定,有可能人家真是個天使呢,能自己飛回來。”宴椁歧拖着尾音,逐漸提高音量,“不然也不能怪我去接。”
她洗碗的動作一頓,這話明顯是說給她聽的。
不過,她什麼時候怪他了呢?
“我沒有怪你啊?”盛衾幹脆直接回應,又氣不過他誣陷自己,補充了句,“你别太敏感。”
宴椁歧像是被氣笑了。
陳宇補刀:“就是,一個大男人,别那麼敏感。”
宴椁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