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别這麼見外行嗎?”
盛衾:“好。”
車繼續行駛在似乎沒有盡頭的公路上,不知過了多久,後座上除了盛衾以外其餘兩人都昏沉睡去。
窗外,天空中迎來了漫天的黃昏。
盛衾凝視着窗外的景色,有種死裡逃生的不真實感,也有種被命運耍了的錯覺。
她以為“追風”的開始,會開啟她嶄新的未來。
卻沒料到,敗北的曾經就明晃晃的出現在她以為的嶄新未來裡。
眼前突然遞過來的礦泉水,突兀的打斷了盛衾的思緒。
她擡眸,正好撞上宴椁歧側身過來居高臨下的視線。
敗北的曾經居然大發慈悲地遞給她一瓶水?
思考片刻,她體面地接過,并道了聲謝:“謝謝。”
盛衾低頭準備将水擰開,意外聽見了聲回應:“不用。”
她下意識擡頭,這個角度,宴椁歧側臉看着窗外,看不清具體的面部輪廓,隻見得高挺的鼻梁。
不知為何,盛衾忽然想起那次表白失敗的雪天,他站在雪裡逆着光的樣子。
那種恍然若失的天旋地轉,她不想在經曆一次。
直到車輛沉溺在黑夜裡,城市的燈光才稍稍露出邊緣。
陳宇介紹道:“咱們住的地方算是小鎮,這個點沒有餐廳了,超市,便利店基本上也都已經關門了。冰箱裡還有點東西,随便吃一口?”
“好。”盛衾點頭,順便把旁邊睡着的兩人叫醒。
下車後,三人跟在宴椁歧後面進了門。
秦任和丁歡忍不住在後面竊竊私語。
丁歡捂着嘴小聲道:“這哥好高啊!在車上一直沒看清正臉,帥的太超前了,我有點不敢看他。”
秦任點頭:“我也是,我有潮人帥哥恐懼症,還是紅頭發大背頭,這身高估計一米九多了不比歐美人矮啊。”
“不是,他帥的跟别人好像不是一個次元的。”丁歡瞄着走在前面的宴椁歧和盛衾“也就衾姐這種一眼大美女跟他站一起不違和。”
秦任:“主要是他老冷臉,有點子吓人。”
盛衾沒忍住輕咳了聲,提醒身後的兩位謹言慎行,畢竟現在寄人籬下。
丁歡尬笑了兩聲,加大音量欲蓋彌彰道:“這别墅真不錯啊!”
“是啊!還有小院呢!”秦任也跟着配合。
進入一樓客廳後,宴椁歧直徑走向沙發沒骨頭似的整個人窩在沙發裡,神态松弛又恣意。
完全沒有管身後他們三個的意思。
直到幾秒後,停車回來的陳宇招呼幾人在餐桌坐下。
陳宇從冰箱裡拿出冷掉的三明治,問:“晚上吃這個行嗎?”
“好啊。”秦任走過去,接過幾個三明治說,“哥,我來熱吧。”
陳宇:“一起吧。”
幾分鐘後,四人圍坐在餐桌準備吃飯。
盛衾起身去一旁洗手,餐桌上兩個寄人籬下的孩子相互看一眼,沒人敢動筷。
陳宇觀察到丁歡頻頻看向沙發的眼神:“沒事,他不喜歡吃這個,不會吃的,咱們吃。”
一聲令下,兩人才動起刀叉吃飯。
盛衾洗完手往餐桌走,餘光下意識瞟了眼沙發的位置。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擺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愛搭理人。
下一刻,她就推翻了自己的言論。
也不對,人家确實也有那樣的資本。她不該這樣以偏概全的評價。
“阿衾,國内也有很多紀錄片拍攝啊?幹嘛非得選擇來國外,還是這麼危險的項目?”
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妹妹,陳宇還是有些不放心。
盛衾垂眸,纖長的睫毛無意識煽動幾下。
“衾姐說,是為了躲避聯姻。”丁歡搶答道。
“聯姻?”陳宇再次被震驚,他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國内的事情确實很少了解了。
盛衾順勢嗯了聲,算是承認了此事。
“啪嗒!”
客廳内突如其來的響聲,使得幾個人将視線都投了過去。
宴椁歧不慌不忙地彎下腰,将掉落的火機撿起後,又“啪嗒”一聲扔到沙發前的茶幾上。
動作幹脆利落莫名帶着點不爽,像是不滿意打火機自己掉在了地上似的。
飯後,陳宇帶着幾人認領了房間。
一天的混亂導緻盛衾耗電極其嚴重,強撐着洗完澡之後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許是思慮的太多睡的不是很熟,半夜無端醒來後,盛衾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眼牆上鐘表的時間,淩晨三點多。
她摸着黑起來,小心翼翼地将房門打開,準備去客廳找瓶水喝。
客廳的大落窗使得盡數月光灑進來,對比走廊處,十分明亮,根本不需要開燈。
盛衾擡眼準備繼續往前走,視線裡,倏然多了個正對着她的身影。
她揉了下眼睛,心跳緩了半拍,要不是這身影化成灰她都認識,還以為剛才那一幕是上演了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