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顔不解道“何故跟着我們?”
朝佑平複了下氣息,認真的注視着白玖顔“雖然很唐突,但我很喜歡你,”他覺得如果不說,就半點機會都沒有。
白玖顔并未說話,君辭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眼看三人欲離去,“我知你們要找的浮冥秘境在何處,我帶你們去。隻不過這秘境不在天地内,不一定能遇上。”
遂應允他同行,一路上他像隻孔雀開屏般圍繞在白玖顔身側說個沒完,一旁的小寂離實在聽不下去了,耷拉着腦袋走在前頭,一腳用力踢飛地上的朽木。
朽木壓倒了沙礫中的一株花草,小寂離跑過去将它小心挪開。
朝佑停下腳步,“便是這了”,腳下的大地有種燒焦的黯黑死寂,草木葉落,槁木死灰。
小寂離正蹲着看那株半綠半黃的草,又看四下荒寂,想起上次被蛇咬還是株花草所救,心生憐憫,掏出手镯裡的水囊給它澆水。
突然地下鑽出許多細小火紅的老鼠,吓得寂離把水囊丢在地上,火鼠碰到水瞬間化為灰燼,地下沙石突然塌陷,出現一條巨大的裂縫,幾人瞬間掉了下去。
白玖顔緩緩醒來,入目皆是火紅的岩石和泥土,看見君辭站着一處火光照徹的高處,走過去還未言語,便看見底下深淵湧動着灼熱的地火岩漿。
小寂離和朝佑也醒了過來,忍耐着撲面而來的灼燒感,順着君辭的目光,看見了在火海中間的懸崖峭壁上生長着一株光彩溢目的血芝。至赤至純的上好顔色,不負靈芝生王地美名,讓人渴慕。
小寂離拉了白玖顔的手“玖兒姐姐,這是你需要的仙草嗎?”
一旁的朝佑聞言,漆黑的眼眸一亮,便縱身飛到熔岩峭壁之上,便去摘血芝。
“隻是像,并不是。”一旁的白玖顔話還沒說完,就看着已經一躍到險要峭壁上的朝佑,眉頭緊蹙。
武功不弱,身手敏捷的朝佑很快就爬到了血芝跟前,剛伸手摘下血芝,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隻火紅蠍子蟄傷,凝神一看峭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火毒蠍子,此時朝佑面色微變。
就在這時君辭騰躍到峭壁上,揮動手中的折扇,道道淩厲的冷刃震飛周遭圍繞的毒蠍,摘下一株血芝,将朝佑帶了回來。
朝佑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将血芝遞給了白玖顔,“這是送你的。”
白玖顔一臉複雜的看着他,君辭沒什麼情緒的目光看過來,冷不防将手中的另一株血芝塞到她懷中,疏離而客套的說道“她不需要。”
少年唇色泛白,身子搖搖欲墜,白玖顔扶着他坐下,眉眼又壓深幾分,趕忙把手中的血芝搗碎喂到他口中。
待四人走出了裂谷,朝佑想把剩下的那顆血芝給她。
白玖顔不為所動,語氣淡淡道“不必做這些,不要傷害到自己,你做的這些,我其實感受不到。”
“那你為何救我?”
“麻煩,一國世子死在這裡,我們怕是走不出蓬紫國。”
君辭緩緩轉過身來,眼皮未擡,目光淡淡掃過,眼眸暗色閃爍幾分,走到白玖顔身邊,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牽過她的手,十指緊扣,頭也不回的拉着白玖顔離開了。
那一刻他仿佛聽到心裡某些東西碎裂的聲音,他的滿腔情意,隻是自我沉溺。
将朝佑送回原處後,三人便告辭了。
看着他們駕車遠去,少年竟覺得目光幹澀,有的人一别,此生不會再遇。
愛慕好像都是突然出現的。
他遇上一個溫柔又妖娆的女子,但她又潇灑無拘,透着冰冷的氣息,所謂的驚豔天下之色,原是她這般勾人心魄,美人在骨,在于本來該是什麼樣便是什麼樣。
明知是個劫數,卻依然甘之受苦。隻是沒想到,半分勝算皆無,字字誅血。
她無意于我。
朝佑蒼白的臉露出了一個苦笑,明明沒有流血卻覺得口裡一片鹹澀。
看着二人的默契相守,他的心裡湧起無處安放的嫉妒和不甘,但那又能如何,來晚了,不止輸給日月,已經言盡于此,再逾越,便失禮了。
遠處的君辭松開手,語氣有些不自然,“不想你承他人情,這樣利落點。”
白玖顔歪着腦袋莞爾,“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