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縱身一躍,站在江川水面前。眼見她清冷疏離,滿以為是讓她等太久了。畢竟距離自己說的一分鐘,已然超時了十幾分鐘。
“不好意思,讓你等久啦。”唐靖此時在酒精的作用下小臉通紅,俨然紅到了耳後根。她搖搖晃晃地摸了下耳朵,笑着朝江川水說道。
“你喝多了。”江川水冷淡開了口,沒接她的話頭,隻從上到下靜靜看着她。
“哦對,送給你,别客氣!”她自覺漏掉什麼,忽然用掌心抵住腦門,隔了幾秒似是想起來了。連忙從上衣口袋裡摸出東西,往江川水手裡塞了過去。
“為什麼送我?”江川水挑了挑眉毛,似是在審問她。
“你不是很喜歡嗎?”唐靖滿腦子都是方才她開口說得“喜歡”、“能不能”兩個關鍵詞,随即口齒不清的回了句。
“所以你喜歡我。”江川水眯起眼睛,加深了自己的判斷。
兩個人聊着莫名其妙的天。直至江川水笃定說出最後一句。
唐靖聽完,随即雙手抱着腦袋沉思起來,再次陷入了自己的邏輯問題中。
“好暈,想睡覺。”她最終沒有回答出來,卻也沒有否認。
江川水轉過頭不再搭理她,徑直走了出去。唐靖不知為何,也跟了上去。
這酒後勁太大,唐靖隻覺此刻頭重腳輕,走起路來便像是腳底踩着棉花。
她步伐踉跄緊跟在後,剛走出酒吧門口,身前那人卻靠在門邊停了下來。
唐靖腳步虛浮躲閃不急,繼而用左手抵在對方的脖頸。她被酒精激發得渾身滾燙,觸碰到對方微涼肌膚,便下意識縮回了手。
對方似也感受到自己炙熱的體溫,在昏暗的光影罩蓋下,側影輕顫。
“對不起,不好意思,看不清楚路。”唐靖即便醉的一塌糊塗,仍是保持着禮貌。
“呵......”江川水偏過頭來,冷哼一句。
這聲一出,倒是拉回了唐靖的三分清醒。
“麻煩你能送我回去嗎?我可能走不動了。”唐靖後背倚靠在門口塑料裝飾柱,勉強借力站直身體。細碎的雪花順着北風粘膩在她的眉毛,眼底波光流轉,醉眼朦胧的。
江川水左手撐起雨傘伫立在原地。直等白色碎雪落在黑色傘面化成水珠,也沒朝她踏進一步。
她能踏過春夏秋冬,能踏過飛雪蒙蒙。面對心動,卻始終無法保持從容。
“當作上次幫我換胎的補償。”江川水在唐靖即将靠着柱子睡着時,淡淡開口。
“謝......”唐靖強撐着意識,低聲說了句。
江川水也喝了好些烈酒,随之朝路邊招手喚了個代駕。
等她的車行至汽修店前,唐靖已然半躺在後排座,人事不省。
江川水左搖右晃,仍是喊不醒她。無奈之下翻找着她衣服口袋,想到找到大門鑰匙,送她進店。可她渾身上下,除卻一張身份證件外,其餘什麼都沒有。
借着汽修店旁昏暗路燈,江川水對着身份證件,終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小姐,找到鑰匙沒有,已經很晚了。”
江川水耳邊傳來代駕的第三次催促。
擡頭望着漫天飄散的雪花片,她在冷風吹拂下不由縮了縮脖頸,似是想到幾天前跟那人初次面的場景。
就這樣把人丢到門口呆上一晚,怕是會凍死吧。
她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對一旁的司機開口說道:“調頭,去博子道北鬥公寓。”
“好的。”代駕隻想盡早結束訂單,他擡起前腳掌,油門向下深踩。
本就是一條街上的,沒十幾分鐘路程,車子行至北鬥公寓。
江川水在代駕的幫助下,把這人安置到客廳沙發上。
她結完賬打發走代駕後,随之反鎖入戶大門。
轉身回頭見她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心内一陣後悔。
公寓是江川水獨自買下的。一室一廳的格局,自是沒有設計客房。當然,她也沒有打算讓她睡進房間。
能讓這個連朋友都算不得的陌生人,躺在自家客廳沙發上睡一晚。
對她而言,已然是天大的讓步。
江川水把外套脫下,挂在門口的衣帽架上,準備進入客廳的衛生間洗漱。臨了,望着沙發上睡死過去的她,仍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