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雙眼正死死盯着黃毛,一刻都不敢放松。她知道,若自己正面與黃毛産生肢體沖突,就單論兩人之間體力懸殊而言,也是必然打不過的。
眼見黃毛想借力站起,唐靖心頭火起,朝着黃毛的腰眼子,又是狠狠踹了兩腳。在修理店工作,為了安全防護,平日都是穿着鞋頭内部嵌了鋼闆的工裝靴,她這一腳下去也是讓黃毛疼得哀嚎起來。
“什麼時候?”唐靖見他疼得不再反抗了,才将将問了一句。
“三天!三天一定!”黃毛也是想明白了,來辦假冒證.件的能有幾個身份背景清清白白。也就是眼前這個不到20歲的女人裝得一臉唯唯諾諾,才至于讓自己看走了眼。
“太慢。”唐靖搖了搖頭,邊說這話邊慢慢踩緊了凳子,讓黃毛的脖頸處感受緩慢加重的極緻壓迫力。
“咳....不...騙你,真的要..三....天。”黃毛被椅背卡着喉嚨,壓迫到聲帶,連說話都有些哆嗦得斷斷續續了。
唐靖見黃毛嗆得咳嗽起來,火氣也是下來一大半。她竟然有些懊悔,今日這一遭确實太沖,沖動到不再考慮後果。如若這黃毛找上門來連累了陳哥,那自己實在是太混賬了。
“算了。”唐靖長歎一口氣,将将擡起了腳。
“......”黃毛被踹怕了,脖子突然被放開,一時搞不清情況也是不敢再動。
“起來吧哥,剛才是我不對。”唐靖見他不動,一臉好心得彎下腰,取下了套在他脖頸的折凳。又朝黃毛伸出手掌,想扶他站起身子。
黃毛在市井摸了二十多年,沒見過像唐靖這樣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可謂是前一秒暴雨,後一秒放晴。黃毛也沒敢搭她手掌,反而自個兒往後滾了半米,踉跄着翻身而起。
“不用,姐!我自己來!”黃毛看着唐靖人畜無害的笑臉,再綜合她剛才的一系列行為,也是被這種兩級分化吓怕了。瞬間語無倫次起來,竟然亂喊起了輩分。
唐靖盯着黃毛這副模樣,心内不免覺得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真是活該。
“三天後,我來取。可别跑了。”唐靖趁着這股勁兒趁勝追擊,也是給自己留個台階下。
她說完這句,也不等黃毛回話。抄起桌上的身份證一把揣進褲兜裡,又自顧自戴上帽子,朝着門外走去。
唐靖朝内打開鐵門的霎那,門外正好也站着個男人。這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風衣,眉毛上面有塊大大的黑痣,眉毛下一雙三角眼,盯得人發怵。
她直覺這個男人來者不善,便下意識壓低了自己的鴨舌帽。雙手揣進衣兜,腳下生風快步離開後街巷口。
黑衣男人在唐靖低頭的那一刻,也瞧清了她那半張臉。他頓覺驚奇,不等他繼續擡眼打量。那人卻也走遠了。男人自以為是連夜開車一時晃神,隻朝身後再次望了眼那人離開的背影,便就此作罷了。
“咦?我說老毛啊。你怎麼脖子紅了。”黑衣男人開門進屋,就見黃毛靠在椅背上,左手揉捏着紅腫的脖子。
“哎,别提了,做證件把人名字搞錯了,人家不認帳。”老毛在兄弟面前也是極其愛面子的,他對自己被女人狠狠按在地上猛踹幾腳的事,隻字不提。
黑衣男人看了眼老毛的表情,大約摸明白了。也是顧着他面子,故而不再點破,反而把話題調轉到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上。
“老毛,早叫讓你别幹這行,來來回回能賺幾個子兒。”黑衣男人坐到了老毛對面的折疊凳上,随即說道。
“嗨,成哥,我可不像你,能跟着大老闆混飯。”老毛瞥了眼對面的成哥,嘴賤叼起了煙,随後又給對面甩了一根。
“得,我不抽你這塞了貨的,抽得人焉焉巴巴。”成哥一臉嫌棄得用兩根手指頭,把煙彈飛了出去。
老毛盯着落在地上的香煙,一臉惋惜,剛要開口罵兩句。
成哥也不讓對面老毛再開口了,他緊接着說道:“這次,别說老哥不帶你發财,過兩天幫我開車搭把手。”
成哥邊說着話,邊觀察對面老毛的表情,看他饒有興趣地,随即補充道:“到時候,你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