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師兄還是讓我來吧。” 向離搓了搓手，也是準備拿起菜刀做白案了。

“又咋子嘛？” 向乾滿臉疑惑，被這麼一下呵住，滿腔熱情瞬間被澆滅了一半。

向離在案闆上切開洋蔥，又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說：“師叔好歹是個江南出來的女孩子，你道道菜都要放一斤辣子。”

“好嘛，囊個也不辣撒。” 向乾已然準備起鍋燒油，下料蔥姜蒜朝天椒。

“哪個受的了嘛。” 向離在最後一個字的話尾音裡，音調向上，惟妙惟肖模仿了師兄的鄉音。

“你不怕大師姐明天好好操練你？” 向離見師兄依舊不放棄，便直搗黃龍般抓住了他的軟肋，當然這也是大家的軟肋。

向乾聽完師弟這話，渾身一個哆嗦，像見鬼似的。小料丢到一邊，鍋鏟直接飛甩給向離，頭也不回地出去廚房跑去洗菜。

“嘿嘿，師兄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回。” 向離朝師兄的背影消失的方向，得意地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向坎、向兌、向震、向坤、向巽、向艮其餘六位師兄弟們也在商量籌備今晚的餞别酒宴。

向坎是最小的師弟，生性怯懦膽小。唐立青山上時初見他被幾個師兄弟排外，也是時常護着他說話。三年又三年，如今向坎人也長開了，現在反倒是成了最會說話的那個。

“我們哥兒幾個，給師叔準備點什麼好？” 向坎最先發話，他心裡早就有了主意，不光準備了禮物，還備好了驚喜。

“各麼，反正我是想好了，看其他兄弟喽。” 向震對了一眼向坎，兩人相視而笑。為唐立青備着的驚喜更是二人一同參謀的。

向震生性活潑好動，樂觀開朗。山上沒通車時，他是負責采購書院日常生活品的。每次出門都愛野在山間，時常丢三落四的。他平日裡也沒少麻煩唐立青幫他起卦尋找丢失之物，少受了好些責備。

“我們四個也商量好了。” 向兌代表其他三個師兄弟也應答了。

向坤：“中。”

向巽：“好嘛。”

向艮：“要得。”

他們三個師兄弟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行，晚上等師叔用完晚飯，我們就……” 向坎一把攬過其餘五個師弟，他們極有默契地圍成了一圈，交頭接耳低聲密談起來。

唐立青為數不多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下午的時間都陪着甯欣在書堂看書，一如同三年前一般。等她與甯欣一同邁進飯堂時，已經約莫晚上六七點了。

唐立青一進門就發覺今日飯堂的氣氛與往常不同。原本空落落的地方，全部站滿了師兄弟，加上甯欣與她一共有十人之多。

飯堂原來擺着的幾張小桌台，也被三三兩兩拼成可以同時容納十幾人用餐的大桌。桌台上已然布好了碗筷，盛上了故鄉小味，擺上山上自釀的楊梅酒，甚至在桌中央還端個花瓶，瓶上插了不知名的野花。

“啧，今天是你們師姐辦喜事嗎？” 唐立青在外漂泊三年，早已習慣無人過問的日子。眼前的待遇，她自以為不是給自己備着的，又就着飯堂内歡快的氛圍，繼而她嘴上又開始不着調。

“……” 甯欣低頭朝着自己的鞋面看去，今日确實不适合再踹上她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