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宮裡面鋪着一層層厚厚的地毯,精緻的香爐裡面燃着紫檀香,連殿内的軟榻上蓋着的都是隻有皇家獨有的天錦絨。
旁邊書桌旁邊坐着一個人,那人雙手手腕系着鐐铐,兩道鐵鍊栓着他的雙手垂下,鐵鍊盡頭是軟得誇張的床榻。
“沈钰松,你又想做什麼?”趙肅突然推門而入,他臉色陰沉。
沈钰松卻不怕他,他擡眼,“陛下何必這麼大的火氣?你将微臣從大牢裡面挪到冷泉宮,陛下是想做什麼?”
他笑了一下,聲音平靜,“願賭服輸,我既然沒能殺你,自然也任你處置,但陛下,微臣平生不喜束縛,也不喜宮牆,若陛下執意将微臣納入後宮,還不如殺了微臣!”
說着,他毫無畏懼地凝視着趙肅,“殺了我!”
趙肅聽到這話,突然炸了,他憤怒的幾步靠近沈钰松。
擡手掐住沈钰松脖子将人按在床上動彈不得,沈钰松随着他的動作倒在床上,冷眼看着他憤怒到失去理智。
趙肅急促呼吸兩下,忍住把人掐死的沖動,“沈钰松,你當真以為朕還會繼續忍你?”
沈钰松被掐着脖子,說話有些困難,“陛下何時……忍過我,微臣後悔……唔!”
話還沒有說完,趙肅掐着他脖子的力道突然加大,沈钰松痛苦的抿着唇,說不出話來。
趙肅冷笑一聲,“朕給過你機會殺朕,甚至為你将身邊的暗衛都撤走了,你依舊還是未能殺了朕,你現在落到朕手裡,那就由不得你了。”
“不想用膳,鬧絕食是吧?”趙肅憤怒開口,“來人,将粥拿進來,朕伺候右相用膳!”
沈钰松擡手欲打他,被趙肅一把攥住,三兩下就用鐵鍊捆在床榻上動彈不得,沈钰松急促的呼吸兩下,見掙紮不脫安靜下來了。
恰在此時,宮人已經低着頭将粥拿了進來。
趙肅冷靜了片刻,将粥擡了起來,宮人識趣的慢慢退了出去。
沈钰松以前一天不吃東西就會腹痛難忍,趙肅雖然暴怒,但還記得沈钰松現在隻能吃什麼。
他冷聲道,“沈相,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自己吃還是朕伺候你?”
趙肅看到沈钰松胸口起伏了幾下,随後聽他說,“給我解開!”
趙肅伸手把綁縛着沈钰松手腕的鐵鍊解開了。
沈钰松坐了起來,他看也沒看趙肅,伸手從趙肅手裡奪過粥就開始慢慢吃了起來。
見沈钰松還氣着,趙肅歎了口氣,“右相,是你先對朕動手的,怎麼搞得像是朕負你的一樣?”
沈钰松遽然擡眼,嘲諷道,“陛下自己做了什麼,微臣為何要殺陛下,陛下難道不清楚嗎?”
趙肅:“沈相風資卓絕,向來不愛待在皇城,你又不喜歡朕,朕真怕哪天,你連看都不看朕一眼就走了。”
沈钰松:“陛下該知道微臣對陛下是何種心思,何必在微臣身上浪費時間呢!”
趙肅無奈的笑了一下,“朕控制不住,喜歡你對朕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不可割舍的習慣。”
“你是知道的,朕喜歡的東西,向來喜歡帶在身邊。”
沈钰松不說話了,他低着頭喝粥,其實在這些年裡,他勸過趙肅無數次,但趙肅一意孤行,就是不放過他。
沈钰松低着頭喝粥的樣子難得乖巧,趙肅心底的怒意少了些,他開口,“沈相,你不要說那句話,朕會生氣,有時候會做出什麼來朕也不知道。”
他想要揉沈钰松的頭發,但被沈钰松躲開了。
他也不在意,“右相,你就待在冷泉宮内,什麼時候喜歡朕了,朕自然會放你出來!”
沈钰松……懶得理他,趙肅有病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麼多年了,沈钰松後悔救他,但又覺得幸好救了他。
趙肅雖然不是人,但難得是一個好皇帝,這也是他刺殺失敗的原因,他猶豫了。
趙月初雖學過帝王心術,但沒有帝王的果決,終究不适合做皇帝。
這是他與趙月初合作殺趙肅時觀察到的,所以在最後,他撤了一部分刺客,導緻刺殺失敗。
但他不後悔,南國需要一位明君,趙肅就剛剛好。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路,他注定會惹怒趙肅,沈钰松設想過他的結局,被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腹中突然湧上一陣難受之感,沈钰松面色不變。
趙肅似乎有所察覺,轉頭看他。
沈钰松面色如常,并沒有什麼異常。
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