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洛被皇帝留了下來,他忍不住頻頻看向遠處平靜的樹林,生怕葉容殊已經遭了暗算。
趙肅突然朝他走了過來,他看向傅洛的眼神帶着探究,“傅軍師是在擔心葉将軍獵不到獵物嗎,還是在擔心他遇到什麼?”
趙肅這話隻差沒明着質問傅洛是不是在懷疑皇家狩獵的安全性。
他的語氣并不怎麼友好,但并沒有針對傅洛的意思。
就在傅洛準備打起精神回答他的問題時,趙肅語氣一轉,調侃,“軍師騎射欠佳,況且朕也很好奇,軍師與葉将軍的事,軍師可以為朕說說,你是怎麼把葉将軍從漠達帶回來的嗎?”
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看樣子是不打算探究傅洛質疑皇家狩獵安全性的問題了。
傅洛自然也不會多事,他沉默了會,開始選擇性的說了他在漠達救人的經過。
趙肅聽着聽着眼神都不一樣了,他等傅洛說完,突然開口,“傅軍師要是隻在曲蘭禁,實在是有些屈才,我朝中尚缺一職,軍師可有興趣?”
南國皇帝向來惜才,而以傅洛的情況又不可能掌握兵權給他添堵。
他自然樂得拉攏,而且,沈钰松的職位該有一個接班人了。
這次狩獵過後,他也該有一名帝後了。
傅洛原本以為南國皇帝是在開玩笑,但當他看到趙肅認真的表情,他怔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趙肅是認真的考慮了他入朝的事!
古代向來皇權至上,他若是直接拒絕,難保皇帝不會多心,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分清楚葉容殊危機來自哪裡,實在是不想應付皇帝的刁難。
傅洛學着葉容殊對皇帝那樣拱手行禮,“多謝陛下美意,但傅洛才疏學淺,恐難當此大任,我願意為南國與葉将軍守住曲蘭禁,我們在一讓,絕不會讓漠達人與荒原人越南國國土一步。”
葉容殊因為葉家,所以有皇帝特賜的特權不用下跪行禮,但這些都是這個世界補全細節,傅洛并不知道,葉容殊我從來沒跟他說起過,所以他自然而然按着葉容殊對皇帝的行禮來行禮了。
趙肅向來對人才會多幾分耐心,而且傅洛并不像是南國子民,或許是從那處世外桃源來的高人,他并不計較這個。
但在聽到傅洛将自己與葉容殊綁在一起,和他一起守着曲蘭禁,他瞳孔漸深,但傅洛低着頭并沒有發現。
“那想必傅軍師與葉将軍感情很好吧?”趙肅的聲音像是單純的疑問,也像是單純的感慨。
傅洛擡頭,見南國皇帝臉上表情并沒有什麼異樣,他開口,“将軍待我很好,我答應過他與他一起守好曲蘭禁。”
趙肅半開玩笑,“真不考慮來皇城換個職位?朕可以讓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傅洛神色一凝,不懂趙肅的意思。
不知道為何,他此刻覺得趙肅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趙肅語氣并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好像是真的考慮将左相和右相撤除,建立一個統禦百官的丞相……
而且這個丞相還不能是左相和右相,為什麼?小皇帝并不信任他們?
傅洛覺得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而且騎虎難下。
他不能答應皇帝,也拒絕不了皇帝。
趙肅既然把他的打算告訴了他,為了秘密不被洩露,他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同流,二是死亡。
傅洛哪個都不想選!
但是顯然,他并沒有拒絕的權利。
就在傅洛不知道怎麼辦時,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傅洛注視着在陽光下略顯柔和的身影,忍不住将人用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并沒有受傷後才松了口氣。
他或許不知道,在看到葉容殊那一刻,他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來,被趙肅看得清清楚楚。
他狀似不經意的從傅洛身旁走過,聲音帶着機鋒暗藏的意味不明,“考慮好了就告訴我,回皇宮前,朕要知道答案!”
傅洛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聽皇帝這話,他好像準備在狩獵日就動手。
撤掉兩大左膀右臂的權利,皇帝真不怕引起嚴重反彈嗎,還是想讓他去當這個擋箭牌?
傅洛并不怕,但他如果答應了皇帝,在他忙着與人鬥智鬥勇時,葉容殊要是又死了怎麼辦?
而且,傅洛與趙肅接觸這些時間,直覺告訴他,趙肅似乎在忌憚着葉容殊。
忌憚……在某些時候會變成一把利刃,葉容殊的危機會與皇帝有關嗎?
本來傅洛并不懷疑葉容殊的危機是來自于皇帝,但剛才小皇帝的表現與他平時大相庭徑,或許,葉容殊的危機真的來自于小皇帝……
傅洛凝視着趙肅往狩獵歸來的衆人的背影,懷疑且戒備的看着。
他看到葉容殊與皇帝說了幾句後就将獵物卸下,随後朝傅洛走了過來。
葉容殊狩到的獵物并不多,在衆人面前隻算得上是中等。
皇帝看起來也沒有多大的疑惑,一個将軍,不該隻有這點獵物的疑惑都沒有,傅洛終于察覺到皇帝對葉容殊态度的古怪。
他眉頭一皺,不自覺的看向葉容殊,葉容殊卻像是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并沒有什麼表情。